二楼凌空的美人靠上,有女子轻抛着罗袖,对着楼下的二人热情相邀“二位哥哥既然来了怎的又在门前犹豫起来?楼上好酒好菜,还有奴家,都等着哥哥呐~”
这热络直白的话,令卫菽晚一阵儿脸红耳热,抬眸看向厉卿臣。
“怎么,不愿进去?”厉卿臣开口问她。
卫菽晚踌躇间,已闻到里头飘出的饭菜香气,不自觉就咽了咽口水,最终没忍心拂了厉卿臣的一片好意,“既然来了,便进去吧。”
说罢,她倒走在了前头。
二人甫一踏入寻芳阁,不少姑娘的目光就被吸引过来,眼中纷纷流露期冀之色。
要说这烟花之地,自来不缺有钱的主儿,可那些多是贵游纨绔或是南来北往的各地商贾,富则富矣,却通身透着一股俗气。哪像眼前这二位,清正儒雅,属实鲜见!
两人一高一矮,却是各有千秋,高的那个长身玉立,神姿峰颍,矮的那个延颈秀项,流风回雪,二人皆是气度不凡。
郑嫲嫲忙迎了过来,眼中亦是焕着神采,心道今日谁要是被这二位选中了,那可真是造化!
然而厉卿臣却绷着脸皮儿冷冰冰交待了句“劳烦安排个雅间,再备一桌上好的席面,勿要人来打扰。”便提步欲上楼。
郑嫲嫲不由有些气馁,虽说这上好的席面也赚银子,到底不是双份的进项。面上赔着笑脸,正转身准备去吩咐上菜,却听到身后传来个再悦耳不过的声音
“这是你的打赏。”
郑嫲嫲笑着回身,瞧见递到眼前的一锭银子,双眼冒光的接过来,再三朝着那位高个的公子道谢。
瞧着厉卿臣出手的阔绰,卫菽晚蓦地就想起昨晚给他的那一把碎银,顿觉得脸热。
郑嫲嫲回去,几位姑娘便急急围了过来,纷纷唤着“嫲嫲~”
她自是知道她们惦记的是什么,摇摇头遗憾道“人家只是来打牙祭的,你们呀,没那个福气!”
二楼,卫菽晚随着厉卿臣进了一间雅间,落座后便四下观察,现这里的雅间同一般茶肆的雅间大有不同。
寻常的雅间就是一间单独的屋子,而这里却三面有墙,一面是齐腰的朱栏围着,视野正对着一楼正中的勾栏。这会儿勾栏里正有几名女子随着鼓乐起舞,水袖低回,翩跹如蝶。
卫菽晚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看得新奇,回神间去看厉卿臣的神色,却现他根本未看向勾栏,而是低头把玩着一块玉佩。
“好看么?”她轻声问。
厉卿臣皱眉撩她一眼。
“比台下的美人还好看?”她继续问。
厉卿臣收拢掌心“这是母妃留给我的。”
卫菽晚蓦地一怔,后知后觉自己打趣了个不该打趣的物件。
她听说过,谯川王妃在厉卿臣还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如今的王妃是曾经的侧妃,在谯川王妃过身后扶正的。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她小心翼翼道歉,再垂眼打量那块玉时,却现那玉的一角有块小的缺损。
“是昨晚被行刺时射坏的,若不是它,我大抵会中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