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三刀心下立时打了个突,继而解释道“二弟说是夜里趁着狱卒饮酒懈怠之时,偷了钥匙悄悄溜出来的。”
鬼面男子冷嗤一声“且不说皇城司守卫森严,纪律严明,当职饮酒者服斩刑。就说你二弟那点轻功,怕是没人看管也难跃过那高筑的院墙。”
越是说到后面,男子的声音越低沉,似是忽而意识到什么,双眼蓦地一眯“他可知你我今日在此处碰面?”
闫三刀自是听出他话中的隐忧,连忙保证“知是知,不过二弟是断不会出卖……”
阎三刀话还没回利索,“咻”一声异响便打破了林中寂静,亏他反应灵敏本能地向左一闪,堪堪避开一支破着风声而来的利箭!
与此同时急喊出声“主公小心!”
比起他来,那鬼面男子要沉稳得多,手依旧负在身后,脚下未挪动半步,只在那支羽箭劈面而来的瞬间侧了侧头,接着便听到“笃”一声响,箭镞深深没入身后的栾树树干里。
“现在又如何说?”鬼面男子若无其事的问。
阎三刀又惊又怒,总算认清了当前形势“奶奶的!枉我将他当亲兄弟一般信任,他竟为了活命卖主!”
就在阎三刀怒骂着奔向先前卸下的兵器之时,“咻”“咻”“咻”又是三箭齐,令他就地滚了几圈儿,最后终于握到了自己那把挂月大刀。
躲在林中暗处的敌人却不肯给他们片刻的喘息,又是数箭齐!与此同时,头顶树上藏着的十数人,亦借友军的箭阵掩护纷纷降落于地,同他们近身厮杀。
可阎三刀之所以叫阎三刀,便是因着这世上少有人能敌过他的三刀,林中躲着放暗箭的那些人他一时揪不出来,但现了身的却一个也别想跑,很快就在他脚下倒了大片。
鬼面男子未随身携带趁手的兵器,就地取材夺了敌人手中的长剑,连斩数人。而后又将没入树干的几支箭羽取下,这才现敌人阴损至极,竟还在箭镞上抹了毒药。
他信手将这几支箭羽掷出,林中深中便传来几声痛嘶,和重物由高处摔落的声音。
“此地不宜久留,主公先走!”阎三刀横刀挡在鬼面男子身前,目光没有落点的在深林中找寻,一时也估量不出敌人到底有多少。
鬼面男子正欲施展轻功离开,突然一阵啸音惊散了归巢的昏鸦,羽翅扑腾间不计其数的箭雨已朝他们射了过来!
尽管鬼面男子轻功了得,又有阎三刀的舍命护主,到底还是众寡悬绝,当胸中了一箭后才冲出这片山林。
……
残月如钩,寒虫泣露,厉卿臣身形微晃地行在街巷间,有玉山颓欹之像。
回了城,他便揭下那副鬼面具,原想快些回府疗伤,却在靠近王府时察觉到了危险气息。
更夫一遍一遍重复打着更,在王府门前兜绕;乞丐深夜犹在街口摆着碗,双目炯炯有神地四下张望……
看来皇城司……不,应该说是皇上,早已将目光锁定了他,猜测一直以来是他在幕后操控着十八连环寨的众多山贼。
嗯,确实猜对了。不过他会设法扭转这种认知。
厉卿臣转身几个腾挪,便隐入了黑暗。王府他是暂时回不去了,今晚先得找个不会被人怀疑的地方落脚。
他抬眼眺向远处的拱辰街,想着街北那座大宅,或许是个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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