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几日时间,厉卿臣白日都要守在此处。
眼下他正将查验完毕的长枪放回地上,满意点头“装箱,这批货今晚沉塘。”
元悫应“是”,声音才落,就听到了外面的叩门声。元悫竖耳仔细听着,眉头渐渐皱起,“不是三长一短,小王爷,不是咱们的人!”
厉卿臣面沉如水,瞥了眼看似破败实则修葺得结实无比的木门,命道“将东西收走,你们也都回避。”
作农户猎户打扮的众人立马七手八脚,将铺放在桌上地上的兵器尽数收起,带着它们分作几拨躲去了里间、灶房、柴房,还有暗道之中。
前一刻还满满当当的屋子,转瞬就空荡荡的,只余厉卿臣一人。
他稳步走到门前,原以为来的不外乎是左邻右舍那些热心的大婶,毕竟从他落脚此处后,就隔三差五有来牵媒的。却不想拉开门的瞬间,跃入眼帘的是一张明艳秀媚的脸。
卫菽晚笑吟吟看着门里人,不知在同谁打赌“瞧,我就说恩公必定住在这间!”
紫俏连忙赔笑“是是是,姑娘的鼻子是最灵的,隔着老远就闻见了这边的鱼腥!”
厉卿臣斜一眼门框上挂着的两条咸鱼,这才明白她是如何找过来的。别人家门前挂的皆是玉黍和乾肉,只有他这个渔夫的家门口挂的是这些。
原以为昨日的一场惊吓,至少能让卫菽晚安分十天半月,不想这么快又跟来了……厉卿臣心中颇为无语,但也总不好直接闭门谢客,于是转身打算取支笔,问问她有何贵干。
谁知转身的功夫,卫菽晚竟误会他是请自己进屋,便半点不见外的提着裙裾进来了。
厉卿臣空握着根笔杆,略显茫然地立在当门。
头一次来这样简陋的农舍,卫菽晚先是好奇的四处看了看,就在她得寸进尺想往里间瞅一眼时,原本虚掩着的木门突然从里面紧闭上了!
卫菽晚一怔,继而回头看向厉卿臣“恩公家中还有其它人在?”
厉卿臣自是摇头否认,在卫菽晚疑惑不解的目光下,蘸水在案上写下一字“狗。”
卫菽晚了然的点头“恩公家的狗不养在院子里,竟养在屋内,可见是宠爱非常的,不知是公狗还是母狗?”
厉卿臣“……”
她若不重复,原本他写下的那个字里面人是不知的,可被她打破砂锅问到底,这话他一时倒有些不好接了。
他觑了眼那门,料想此时元悫他们定是委屈至极的,可没办法,他只得又蘸水在桌上写下了个“公”字。只盼她莫再重复。
然而卫菽晚本就是故意找些轻松话题好叫他卸下心防,自然不会就此打住,她恳切无比的赞扬道“公狗好,公狗会看家!平日恩公去打渔时,它也能吓唬吓唬想来偷腥的猫猫鼠鼠。”
厉卿臣黑着张脸,没再说什么。
卫菽晚却打算借这话题切入正题,抿了抿唇道“不过恩公当真打算在此打渔一辈子?”
她察言观色,见他脸上没有半点反应,便又接着试探“若是京城有套二进的院子可供恩公闲养,恩公可愿意移居?”
厉卿臣有些不耐烦地出了口气,摇头拒绝。
卫菽晚也跟着叹了一声,不再绕弯子“恩公有所不知,昨日你帮我打退的那个刺客,其实是靖王府的人。我因旁事开罪了云安郡主,想必她不会就此罢休,我是怕往后恩公在这里住得不平静。”
她有些惭愧的垂下头去,别人救了她,却还要受她所累。若不能将恩人保护好,她于心难安。
听她说完,厉卿臣却豁然开朗。
难怪昨日元悫回来说她已识破他是王府中人,厉卿臣也曾犹豫后悔,昨日放她一马是否有些妇人之仁。可原来她只是将元悫认作靖王府派来的……
喜欢目睹奸臣谋逆,她被拖上贼船请大家收藏目睹奸臣谋逆,她被拖上贼船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