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确信,卫菽晚匆忙跳下马车,提起裙裾快步追去,边追嘴里还唤着“恩公!”
“恩公请留步!”
紫俏和妙香也各自提着谢礼跟在后头跑,妙香提的是食盒尚好说,紫俏提得却是那箱银子,足足一千两!若非她幼时随父兄练过拳脚,积攒下了底子,定是提不动的。
眼见那渔夫走水路距离越拉越远,紫俏忍不住猜测“莫不是不只哑巴,还是个聋子?”
卫菽晚不虞地回头乜她一眼,紫俏便即知错,扬声赔罪“恩公大人我知错了,求求您好心等一等我家小姐吧~”
谁知这句当真起了效用,渔夫回头看了眼这边,便开始往岸边停靠。
原本已追得吃力的卫菽晚见他总算听见了,立时又来了股力量,足继续追了过去。
在小船靠停的岸边站定时,她已上气不接下气,对着离自己几步远,被箬笠遮住半张脸的男子道“恩公我……我总算找到你了……”
厉卿臣未言,只静静等着她切入正题。卫菽晚缓了几口气,便指着紫俏手里的银箱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小心意还请恩公笑纳。”
紫俏双手抱着箱子恭恭敬敬递上前,却被厉卿臣横桨拦住,他摇了摇头拒不肯受,作势便要离开。
“恩公留步!”情急之下卫菽晚径自跳上了船。
厉卿臣眉头微皱,卫菽晚则小心翼翼道“恩公既不喜黄白之物,我也不强人所难,但一提果子若也不肯受,就有些拒人千里了吧?”
说着,她转身从妙香手中接过食盒,狡黠一笑“是岭南新送来的荔枝,很甜的。”
荔枝在旁人眼里是稀罕物,可在厉卿臣眼里却再寻常不过,然而眼前小娘子一心要贿赂点什么好报恩,他若再不受,只怕她会没完没了的缠着。
迟疑片刻,厉卿臣终是抬手接过。
谢礼收了,他便顺手作出个“请”的手势,算是下逐客令了。
看出他的冷淡,卫菽晚也不愿再多烦他,颔了颔便转身往船尾走去。
渔船又小又破,不知何处还缓慢渗着水,将卫菽晚的裙裾浸湿。她抬脚想要上岸,却被湿裹在脚踝上的布料一绊,出一声惊呼,顷刻便朝着右侧的池中栽去!
“姑娘!”
岸高船卑,纵是紫俏和妙香眼明手快及时伸出了手来,卫菽晚拼命抓了几下,还是没能抓到。
就在她大半个身子已倾出船外,长甩入水中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猝然捞在她的腰间,将她整个托起,下一刻她就重新站回了船上。
卫菽晚紧抓着眼前人的双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这感觉与上辈子落水时的记忆重合……那时也是这双手,带她脱离冰冷的窒息感,救回了她的性命。
“谢……谢谢……”惊吓加之湿了头,她浑身抖得厉害。
厉卿臣抬手摘下自己的箬笠,盖到她的头上,然后给两个丫鬟递了眼神,示意她们快些带她回去。
紫俏和妙香原想下船来接人,奈何刚迈下一只脚来,就现这破败的小船承不住三人,只得又收了回去。
“劳烦恩公将我家姑娘扶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