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停在祠堂外面没进来。
傅新桃本想起身出去将食盒提进来,被萧衍摁住,最后是萧衍自己出去的。
吃食一一摆在蒲团前。
两只酒杯也取出来,被傅新桃提着酒壶,斟满了素酒。
第一杯敬萧家的列祖列宗,第二杯敬萧衍父母,第三杯敬他的兄弟。
下一杯,敬萧衍。
傅新桃举着酒杯看着萧衍:“谢谢萧大人今天救我。”
萧衍脸依然紧绷,见她似乎想要喝酒,不得不提醒:“你受伤了。”
“我知道啊。”傅新桃歪一歪头,说,“皮肉伤,不要紧,过几天便能好。晚点儿回去擦点我师傅特制的膏药,不会留疤的。萧大人,我敬你一杯,不碍事。”
她主动去和萧衍碰杯。
萧衍沉默的把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拿过傅新桃的酒杯,也干了。
傅新桃忍不住笑,摇摇头,又说:“我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吃月饼。”
“现在也还是不喜欢吗?”
萧衍看她一眼。
傅新桃道:“以前都是我帮你吃得干干净净,今天,我们一起分着吃。”
她和苍术要的莲蓉蛋黄的月饼。
从中随便捡了一个,掰开果然是莲蓉蛋黄的,她和萧衍一人吃半个。
吃过月饼,傅新桃说:“这样才算真的过节了。”她用帕子擦过手,又隔着衣袖握着萧衍手腕,拿帕子帮他一根一根手指头擦干净指腹残留的饼碎和油渍。
萧衍任由傅新桃摆弄,十分的配合。
他望向火光映照下傅新桃一张薄施粉黛的脸,此时眼帘低垂,有一种娇态。
傅新桃知道萧衍在看着她,不为所动,只做自己的事。
帮萧衍擦干净手,她收起手帕,抬一抬眼,索性直勾勾的回望过去。
“今天在望月楼发生的事不是你的错。”
傅新桃说,“即使我受伤,甚至出现更严重的状况,一样不是你的错。”
“萧衍,你不必为此而自责。”
“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情,都是这样。”
“在你回到京都、在我发现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到底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可惜想来想去却发现自己无用,什么都帮不上你。”
“如果你觉得今天是你连累了我,觉得以后可能会继续连累我……”
“那么你知道我会怎么想吗?”
“我会想,是我拖累了你,耽误了你的事情,让你束手束脚了。我不但帮不上你的忙,还成为了你的某一种负担。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很难不去想,我应该主动一点,帮你减轻负担,才是对的。”
傅新桃正襟危坐,直面萧衍,缓缓开口。
“既然你选择这么一条路,既然你不准备退缩,那我也不退。”
话说到这里,萧衍自然明白傅新桃什么心思。
但他并未因此动摇,也没有想过要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