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手捂着胸口,“我当真难受得快要死过去了!”
傅新桃:“……”
沈慕演得并不好,即便有说亲的事在前,她也没有把沈慕的话当真。
这个人虽然性情谈不上坏,但确实不大正经、油腔滑调。
他们至多做朋友。
傅新桃正要回沈慕的话,听见春雨在旁边小声喊她,便抬了头。
不远处,一群身穿交领大襟曳撒的年轻男人正朝她所在的破庙大步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是萧衍。
她微微皱眉,沉吟中视线在沈慕眼下的乌青停留一瞬。
沈慕注意到傅新桃的举动,跟着回头看一眼。瞧见锦衣卫走近,他收起对着傅新桃时的可怜模样,换做了严肃神色,站起身的同时一把洒金川扇在手心敲了敲。
“萧大人来这儿办公务?”
沈慕认出萧衍,笑着甩开手中折扇,一派淡定、不紧不慢地摇一摇。
萧衍仍旧戴着半张银质面具,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眼神锐利,神色漠然。
傅新桃嘴角微翘,和他打了个招呼:“萧大人。”
萧衍几不可见的颔首。
萧、傅两家的关系,锦衣卫都已清清楚楚,对此并不奇怪。
傅新桃视线随即落在他后边的人身上,笑道:“陆大人。”
被唤作“陆大人”的陆逊拱一拱手,客客气气回答一句:“傅小娘子。”
傅新桃虽作小官人打扮,但在锦衣卫的面前终究藏不住女儿身。
她不介意,微笑着点点头。
陆逊比萧衍年长几岁。
他是靠着家中荫庇才成了锦衣卫,不久之前刚升任百户。
傅新桃和陆逊认识是因为曾帮他的母亲看病。那是个顽疾,根治起来不易,为此傅新桃曾往陆家去过不少趟,一来二去,时不时会见面,她和陆逊也就脸熟了。
她为陆母治病期间,有人曾劝她不要趟浑水。
那人倒是好心,怕陆母万一出事,陆逊这个锦衣卫蛮横起来要她以命换命。
不少人对锦衣卫都是这个印象——蛮横、无理、凶残。只是傅新桃想着,锦衣卫也是人,是人便分好坏,再则病人无辜。她单纯负责治病,其他的事与她无关。
陆逊确实并不是什么坏人。
她帮陆母治好病,陆逊十分感激,亲自登门道谢,还送了许多谢礼。
沈慕的视线在萧衍和陆逊身上打了个转。
他手中扇子继续摇一摇,见傅新桃对他们态度甚为温和,心情不大爽利。
这种不爽利使得沈慕想挫一挫这些锦衣卫的锐气。
却被人先一步截断未出口的话。
陆逊看着沈慕:“沈六少爷,我们指挥使有话问你。”
听言,打开的洒金川扇被重新收起,沈慕淡定挑眉反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