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想了想,对王娴道:“皇后若是喜欢簪子,也不必问皇叔。朕私库里有一支极好看的,便给皇后罢……”
王娴没说话。
她死死掐着掌心,表情几乎绷不住。
谁要那簪子?
只不过……
“那个齐春锦头上戴的簪子,原是一对。其中一支戴在王磬的妻子,也就是齐春锦的外祖母的头上。她与她外祖母长得有几分肖似……王磬和王磬妻都是我亲手所杀。今日乍见,我还当是那人活过来了。”王老太爷长叹了一声,面上都还留有余悸。
但随即他就面色一沉,又道:“你杀死她时,便要命人收走那簪子。一双都留在咱们家中……如此才不会成为旁人用以挟持咱们的证据。”
想到此处,王娴将手攥得更紧了。
她面色隐隐发白,额间也渗出了汗。
要杀齐春锦本也不难,她如今已是皇后之尊……可,可谁叫齐春锦身旁还站了一个齐王?要在齐王的眼皮子底下,太难了。
“皇后怎么不说话?”小皇帝微微皱起眉问。
王娴这才回过神,道:“臣妾身体多有不适……”
小皇帝信了这话,立时叫宫女扶住她。等到了宫殿中,小皇帝也早早离去了。
王娴坐在床榻上,却是独自等了两个时辰,才觉得不对,忙唤来宫人问。
宫人讪讪道:“皇上说您身体不适,还叫咱们小心着伺候,别打搅了您……”
王娴错愕之下,是极度的愤怒。
这是为了她好么?
皇帝难道不知道,若是新婚之夜不临幸她,第二日她怕是要成为这宫中最大的笑柄!
“皇上呢?去请皇上!”王娴冷声道。
宫人哪里敢做主呢?忙跪地道:“平日里皇上都按时作息,如今这个点怕是已经睡下了……奴婢、奴婢不敢去打搅。”
王娴头一回这样沉不住气。
气得恨不能将那宫女一脚踹翻在地。
随嫁的丫鬟想说些什么,但又碍于在宫中,说什么话都不如从前那样方便,于是生生忍住了。
王娴竟是说不出的憋屈,全然没了先前在殿上的风光与愉悦。
她早该知道……早该知道如今的皇帝,被太后捧在掌中,小心呵护,反养成了这般靠不住的废物模样!
她靠不住他!
……
且说另一厢齐春锦等人出了宫。
此时众人都早已散去了,却唯独留下宫门外一驾马车。
“哎?”齐春锦掀起帘子来,忙道:“等一等……”
宋珩回头看她:“何事?”
齐春锦道:“那是冯姑娘的马车。”
宋珩哪里记得什么冯姑娘?
但齐春锦说了,他便叫护卫将马车驱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