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完课,她在宿舍挑了一整个下午的裙子,画了整整两个钟头的妆,临出门,又卸掉假睫毛和口红,换了条普通的白T恤搭白色牛仔短裙。营造出一副随意出门但是又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样子。
整个聚会,她第一次坐在离霍钦最近的地方,闻着他身上干净的柠檬沐浴露味,神思摇晃。
偶尔有人与她说话时候,侧耳倾听,保持微笑。
一直到宴会结束,才不动声色加上了霍钦的微信账号。
不过即使是这么费尽心机、得之不易的账号,还是被宁佳书负气分手的时候一口气全删掉了。
她很早的时候就学会了一项天赋,即便再喜欢一样东西,也不容许自己露出非它不可的样子。
小到买一样东西,永远只有等转身要走导购最后将人唤住的时候,得到的才是商品最低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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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闹钟,比平时还要早许多,宁佳书穿上熨平的制服,早早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抵达公司签到时候,机长已经晋凯已经在沙发上等待了,手边还放了个养生保温壶。
晋机长四十来岁,眉目和蔼友善,就是全程帽子不离头。飞行行业通常对男人的发际线不太友善,那顶威严又帅气的檐帽,就是上了年纪的机长们最后一块遮羞布。
宁佳书意会到这点,只觉得忍俊不禁,看晋机长也觉得他越发可爱起来。
跟飞近半个多月,申航的流程她基本熟悉了,自觉跟着机长去取了任务书借航图,又在派签处领了放行文件和资料。
作为二副,她的工作本来没有那么复杂,只不过因为任可雅还没到,只能先帮她那份也做了。
等成员到齐的空儿,机长就在那转椅上玩起来,一边跟宁佳书聊天,说到机舱里保湿不好,皮肤干燥的问题。
“你们小姑娘整天呆驾驶舱,还一个个水灵灵的,年轻人新陈代谢就是快。”他说到这儿颇为郁闷的样子。
“年轻人也要做很多补水功课,机长你也不差啊,我看您像三十多呢。”宁佳书填单时候抽空抬头。
晋机长眯起眼睛,对她的恭维满意极了,“其实我女儿都跟你差不多大啦。”
“真没看出来。”宁佳书望着小老头,眼神真诚。
椅子又赚了一圈,晋机长憋了一下,到底没忍住问,“你们年轻人都用些什么保湿产品呀,效果这么好。”
啊?
宁佳书没来得及反应,又听老头微不可查低声嘀咕,“我老婆就知道给我买大宝。”
她极力憋着笑把常用的牌子说了几个告诉他,机长认真用随身小本子记录下来,才亡羊补牢地补充一句,“去伦敦嘛,我给我女儿和老婆买一点。”
说着,他端起保温杯抿一小口热水,又看宁佳书身后一眼,“小任还没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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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可雅其实已经到了,只不过在路上遇到了机组的乘务长,结伴进门前,听到了几个新进乘务的八卦。
说是半个多月前飞罗马的时候,有人见宁佳书从霍机长房间里出来。
本来嘛,男未婚女未嫁,这也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八卦主角是霍钦这朵高岭之花,意义就不一样了。申航那么多漂亮姑娘,居然让宁佳书那个小公司来的副驾捷足先登,大家讨论起来的时候,语气中多有愤愤。
宁佳书,就是她们今天同机组的二副。
这个人她不认识,只是名字冒出来的瞬间,任可雅几乎立刻想到昨天表彰大会上,被霍钦护在怀里的那个女人。
乘务长见她脸色不太好,赶紧拉着飞行箱从走廊拐角转过来,扬声制止她们,“你们不做航前准备,在这儿干嘛呢?”
一群小乘务赶紧散开,但已经来不及了,任可雅偏头问她,“宋乘务长,你也知道宁佳书吗?”
宋乘务长已经三十来岁结婚了,平日对这些年轻人的话题其实不太感兴趣,不过还是隐约听说了一些,看着眼前任可雅黯然的样子,安慰道,“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玩,玩够了才收心呢。”
“你也觉得霍钦是那样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