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皑皑雪峰,辽阔的牧地,稀薄纯净的空气,齐天的高度。
粗旷而豪放,宁静而纯洁。
却最终带走了她的挚爱。
塔尔钦到拉市的大巴没有卧铺,车子穿梭在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从白天到黑夜。
云烟用药为她抑制的疼痛终于还是发作了,她靠在车窗玻璃上,脸色惨白,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那个汉族大叔偶然回头看见她,赶忙站过身拍了拍霍璟:“小姑娘,喂,小姑娘…”
霍璟的身体微微摇晃,他这才看见她头上领口处全是伤,不禁骇道:“你没事吧?”
兴许是她在车站反常的反应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些藏民围了过来,汉族大叔说:“她好像受伤了。”
车站那个藏族女人让他们退开,她拉开霍璟的衣服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她浑身都是伤,好像伤得不轻。”
就在他们商量着要不要让司机在哪停车找人救治她时,霍璟却突然抬起手抓住那个藏族女人对她说:“不用管我,去拉市。”
她目光坚毅,随后撑着身体让自己看上去好一些。
夜里大家自发挪出了两个空位,让霍璟躺下来,她就这样蜷缩在椅子上迷迷糊糊过了一夜,她做了无数的梦,有的是她上一世的事,有的是这一世,全部混乱地交织在一起,直到天亮,她被人碰醒。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那个汉族大叔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到拉市了。”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大叔扶了她一把,她才看见车子已经停下来,大多数人都下了车,那对藏族男女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霍璟摇摇头,嘴唇惨白,满脸病态,她轻声对那些人说:“谢谢你们。”
便站起身,慢慢下了车,清风拂过,天空万里无云,她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双眸。
身后的大叔跟着下来担忧地看着她:“姑娘,你怎么一个人来藏地啊?你没行李吗?”
霍璟有些恍惚地摇摇头。
大叔走到一边拦了一辆车,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后备箱,又打开后座的门,随后回头对霍璟喊道:“喂,小姑娘,你真没事啊?我马上去机场,要不要送你一程?”
霍璟转过头对他说:“你能送我去拉宫吗?”
“上车。”
……
汉族大叔将霍璟在拉宫前放下便离开了,霍璟看着那座立于山上的重叠殿宇,在阳光的普照下气势恢宏,垒砌巍峨。
她一路沿阶而上却并没有看到游客,正感觉有些奇怪,便有工作人员将她拦下,并告诉她拉宫明日将举行大典,今日闭宫半日,让她大典之后再来。
今天已经是30号了,大典之后便就过了这个月,住持既然告诉她,噶丹赤巴可以解她心中疑惑,让她不能超过这个月,必然有其道理。
霍璟见工作人员已经回过身往阶梯上走,有些焦急地跟了上去:“打扰了,我有急事想见噶丹赤巴,请问能不能帮我传达?”
这个工作人员有些吃惊地看着她,随后淡淡笑了笑,虽然语气还算礼貌,但眼里明显浮上一丝嘲弄:“我在这里工作五年了都没见过。”
说完便不再搭理霍璟,大概把她当成一个痴狂的信徒,便转身离开了。
霍璟看着这座殿宇,仿佛一路而来的迫切终于化作无力,她拖着疲惫不堪的步子回到山脚下,坐在地上,望着山脚下许多匍匐的转山藏民途径此处,只是奇怪的是,这些藏民虔诚地跪拜在地上却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就这样守在拉宫脚下。
之后也有不明真相的自驾游客赶来,但都被工作人员一一拦下,便也滞留在山脚下围观。
太阳慢慢从当空徐徐下落,身后的拉宫沐浴在夕阳里,霍璟缓缓回过头,整个宫殿似乎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红光,不知道是夕阳折射出的反光,还是她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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