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上缓了几分钟,才狼狈地坐起身看着四周。
那个戴着围巾的女人突然从身上拿出打火机,撩开衣领不停烧着自己的脖子,极其恐怖,干猴大骂:“卧槽!这他妈都疯了!到底什么鬼地方!”
话音刚落,远处的轰隆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整个山洞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霍璟摇晃了一下,佐膺赶忙拽住她,汉斯也从地上站起身!
脚下突然地洞山摇,滚滚岩浆像是要从万丈深渊冒了上来,洞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一声炸裂,他们头顶仿若延伸到天上的钟乳石开始慢慢移动,霍璟和干猴赶忙退到岩壁,佐膺将禅坐的净真和尚也拉了过去,眼睁睁看着头顶的钟乳石缓缓向两边移开,突然从中间劈开一个山体,冒着森冷的寒气,烟雾缭绕,朦朦胧胧!
山体上满是结晶体,险峻嶙峋、纵横交错,断裂的冰舌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悬冰川从天而降仿若巨大的银幕,冰壁高耸陡峭、一直向上延伸到厚厚的云层之上,一眼望不到顶,让人不寒而栗。
那乍看之下,雄厚壮阔的冰川似是通向天际,神秘而梦幻。
一直坐在地上的净真和尚不知何时幽幽转醒,望着万丈高的冰川长长呼出一口气:“原来如此!”
佐膺低头问道:“怎么了?”
净真和尚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目光变得越来越浑浊:“佛曰三苦,苦苦,坏苦,行苦。
我们闯过的风气水火土构造的困境,使身体至于极限,因寒热饥渴形成苦苦,正如所受地狱之难;
闯过苦苦,大家便落入人间的三悲,求不得、爱别离、憎怨会,乐境坏时所生之苦为坏苦,凡间匆匆一世,又有多少人能闯过欺骗、信任和怨恨,走出坏苦。”
干猴似懂非懂地说:“那大师,我们几人算是闯过坏苦了吧?这接下来的行苦到底是什么?”
净真和尚缓缓抬头看着那冰川上的云巅,声音绵长:“神山之上传闻乃极乐世界,至今无人能攀于顶峰,密宗的力量就在冈仁波齐内,只有被作为祭品的人才能走到这,落入密宗的范围九死一生,你们看,这里正好有十个人。”
此话一出,其余人都出了一身冷汗,也就是说,能逃出升天的只有一人!
净真和尚转头看向那边几人,大胡子和戴着围巾的女人不知何时也转醒过来,都怔怔地盯着那雄厚的冰川。
净真和尚催促道:“傅教授临终前说这是石镜幻化的虚境,不论怎样,能走出虚境者绝非一般人,你们快点离开,顺着冰川向上,定能找到出路!”
霍璟和佐膺对视一眼说道:“那您…”
净真和尚靠在岩壁上,肩胛之血早已沁便全身,他气息奄奄地微叹了一声:“贫僧此生修为尚浅,也只够到这人间走一遭,无缘涅槃摆脱生死轮回,能在此圆寂,也算功德一件,你们快走吧…”
他似乎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番话便闭上了眼,整个人仿若陷入沉眠。
干猴已经将包一甩向着冰川跑去,佐膺攥着霍璟的手对她说:“行吗?”
霍璟头上不再流血,但伤口依然痛得她整个大脑都在发胀,她强撑着立起身体望着那高不可攀的山巅眼里迸发出一股狠劲:“不行也得行!走!”
他们跑到冰川前时,干猴已经开始向上攀爬,霍璟抬头看着这几乎垂直的山体,无形的恐惧扑面而来!
佐膺从背包里将冰镐递给她语气凝重:“不要往下看,只管爬!你答应我回去替我生个孩子的,我不许你食言!”
霍璟眼里的恐惧突然化作一抹坚毅,她牢牢握住冰镐,却在那一刻浑身打了个寒颤:“不对,刚才净真大师是不是说我们这里有十个人?加上死掉的几个人,进入这人间幻境的明明只有九个人,还有一个人在哪?”
佐膺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大变,他警惕地看了眼已经往这跑的大胡子一行催促道:“快走!记住,一直往上爬,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停!”
他顺势托了霍璟一把,将她抱到最近的立足点,霍璟一手攀住冰壁,一手用冰镐勾住突出的冰柱。
绮丽的冰川上温度极低,仿佛一闭上眼,人的血液便会被瞬间冻住,每攀爬一步都像在刀锋上行走,稍有不慎锋利的冰凌便会刺穿人的身体。
如此爬了二十几分钟,霍璟的手已经完全冻得麻木,双脚也开始不听使唤,思维逐渐迟缓,她停下脚步,四周全是漫天的冰川,就像落入佛祖的掌心,无法逃脱。
她所看之处苍茫茫一片,没有尽头,那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心生绝望,不停攻克着她的身心,一点点摧残着她的意志,让眼睛越来越昏花。
身下突然传来佐膺的声音,他抬头对她喊道:“我就在你后面,你停下,我也走不了。”
霍璟握着冰镐的手徒然收紧,狠狠咬着牙抬手将镐头敲击斜上方,试图挖出一个可以受力的坑,忽然一块冰片落了下来从霍璟身边划过,她身体一侧脚下猛然一滑,向下落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加更,第二更下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