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柔柔地“哦”了一声,便把通红的脸埋进格萨雪白的毛里,羞得不敢抬头。
吴山拿起她那些瓶瓶罐罐,按照她说得顺序帮她轻柔地处理伤口,他也不知道这些瓶瓶罐罐明明长得一样,她是怎么能分得清的。
云烟感受着吴山宽大温热的手掌触碰着她的后背,虽然有些疼,但心里依然有种痒痒的感觉,但无论吴山涂抹得轻重,她始终一声不吭,只是偶尔微颤的身体让吴山知道她觉得疼了。
吴山眉宇深锁语气不大好地说:“你又不了解我,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差点把命都搭出去了,不知道是该说你太天真太傻还是…”
吴山没再接着说下去,云烟的声音却闷闷地响起:“怎么能是不相干的人呢?从我喜欢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爷爷以前告诉我,他对我奶奶就是一见钟情,那时我奶奶是文工团的团花,长得老漂亮了,我爷爷没退役前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兵,长得又不好看,那时我奶奶身边都是追求她的人,什么班长排长都殷勤着呢,个个都比我爷爷厉害。”
吴山涂抹好药将她的小药瓶又放回包里,低声说道:“那你奶奶怎么嫁给你爷爷的?”
云烟笑眯眯地转过身:“就像我这样一直跟着我奶奶后面啊,水滴石穿,坚持不懈,后来我奶奶不就乖乖帮我爷爷生孩子了嘛。”
吴山收好药抬起头,眸色忽然一紧,迅速撇开,拿起她的外套扔在她身上,云烟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说话太激动,一时间忘了自己没穿衣服,这下脸都要丢到大姨妈家了,吴山大概怕她尴尬,赶紧拎着她满是血的衣服走到小溪边。
云烟也不再叽叽喳喳的了,缓了半天没好意思说话,气氛一时迷之尴尬,等她再朝吴山看去时,发现他竟然在帮她洗内衣!
云烟震惊地看着这个死冰山,嘴角溢出甜甜的笑意。
吴山洗完,将衣服摊在大石头上晒着,回身看她,她优哉游哉地侧躺在格萨身上半眯着眼打瞌睡,白嫩的肩膀露在外面,融入雪白的毛色中,清纯中带着一丝禁忌的诱惑,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吴山安静地看了一会,缓缓走到她面前拉了拉外套盖住她的肩膀。
一道阴影罩下来,云烟瞬间睁开了双眼就这样定定地望着他,突然唤道:“吴山。”
他立在她面前,像巍峨的大山,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看过我的身体了,要对我负责。”
吴山沉静地盯着她,唇际紧抿。
云烟牢牢注视着他的眸子,明明漆黑一片,她却总能在闪念之间望进他眼底的那抹幽蓝。
她缓缓撑起身体,外套微微向下滑落,诱人的锁骨冰清玉洁,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或者…你不想负责也行,看着我,说你不喜欢我,我就放过你。”
吴山黑沉的眼眸透着深邃的幽光,深得一眼望不到底,两人僵持了良久,他冰冷地说:“我不喜欢你。”
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云烟的双眼立即浮上一层水雾,眼眸通红地望着他的背影,一把站起身套上外套就拿起背包。
吴山回身朝她走去:“你去哪?”
云烟抹着眼泪甩开他:“你管我去哪!反正你也不想和我有半点关系,天高地远,我走就是!”
吴山一步跨在她身前挡着她,云烟往左绕开,他再次堵住她的路,云烟气得将包扔在他身上狠狠砸向他,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她哭得像个泪人,抽泣得浑身发抖:“你知道我走过来有多难吗?我好不容易才从莫哥那套来你的位置,外面又黑又冷,一路上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吗?那只狗冲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死定了!
再疼、再累我都能忍,可我没法忍受你不要我。
我没有喜欢过人,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你,靠近你,你让我怎么办?
吴山,我没有办法了…”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像是用尽了身体里全部的力气,肩膀顿时塌了下去,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抬起脚步有些失魂落魄地从他旁边走过,吴山的心口突然出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陌生、迷茫、彷徨。
他伸手一把抓住云烟的胳膊,云烟身体一晃,吴山已经将她揽进自己怀中,她倒在吴山的胸前满眼泪水,吴山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格萨的背上,揩去了她的泪低声说:“别闹了。”
说完他便往回走蹲下身,将地上散落的东西一样样地拾回包中。
云烟眼睛肿肿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打算把我送回救济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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