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连市的老家位于市中心老城区中间,地势那叫个四通八达,黄金地段,上面一直在规划要对那片老城进行拆迁改造,偏偏佐家这个钉子户,油盐不进,霸占着那一片一长排的出租房,而佐膺口中的这位老母亲,正是标标准准的包租婆。
几人一下车,深巷从头到尾都扎着白布,两排摆满了花圈,一直延伸到巷里,倒把几人都看愣了,这排场,不是领导干部就是富甲名流,再不济也是什么德高望重之辈。
霍璟侧了眼问道:“你继父生前做什么的?”
佐膺淡淡道:“副业打麻将,主业被麻将打,这些都是城里各大大小小棋牌室老板送来的。”
“……”
霍璟第一次见到佐母的时候着实被她吓了一跳,就见一个妇女一百米开外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进佐膺怀里,哭得那叫个凄凄惨惨戚戚。
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材依然很匀称,精致的五官保养得很好,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妇女。
佐膺没什么反应,双手依然插在口袋里,不咸不淡的来了句:“差不多就行了。”
妇女缓缓直起身子,顿时就不哭了拉着他就往家走,一秒变脸的速度把霍璟看愣了。
红毛和莫忧离应该是见过佐母倒没太大反应。
佐膺的家在深巷的最里面,建得十分浮夸,一排名宅里赫然立着一栋堪比缩小版皇家园林的洋房,关键是,这个房子居然尼玛还弄了个城堡的塔顶,刚才霍璟在外面一直以为是附近的教堂!
此时门前站了很多人,有脖子上戴大粗金链子的,还有穿着拖鞋睡裤的,反正各种造型的都有。
佐母中气十足地大喊道:“让让,都让让,我儿子回来了!”
旁边一个秃头大叔惊道:“佐美娘,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啊?”
周围领居都好奇地盯着佐膺,佐膺淡淡侧眸朝那位秃头大叔扫去,秃头大叔的笑容僵在脸上,局促地移开视线。
霍璟怎么也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三十余年,似乎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这个势不可挡的煞气。
一个是吴山,一个便是佐膺。
相比吴山那只稍看上一眼就让人退避三舍的气场,佐膺的凶狠则在漫不经心之间。
旁边没人再多嘴,纷纷让开,霍璟跟在他们后面进去,家里的客厅很大,装潢得富丽堂皇,正中摆设着灵堂,一个娇小的妹子戴着孝帽跪在地上。
佐母说道:“云烟,你哥回来了。”
那个妹子猛然抬头盯着佐膺,短短两秒,眼泪忽然就溢了出来,她倔强的用袖子擦掉,站起身转头就冲上了楼。
佐膺看着她的背影皱起眉,佐母急得喊道:“谢云烟!你这孩子真是…”
霍璟看着那道娇小的背影朝红毛投去询问的目光,红毛凑到霍璟面前低声说:“佐哥同母异父的妹妹,好像兄妹关系很差,我上次陪佐哥回来有事,还看见两人打起来了,家里都给两兄妹砸了,差点把房子烧了。”
霍璟便没再说话,跟随红毛他们给佐膺继父烧了几张纸钱上了香。
而关于佐膺这位继父的死因也比较玄幻,早上捧着个茶杯唱着什么不醉不归的老歌就出去打麻将了,后来麻将桌上摸了个天胡,他一激动就到天上去了,他没醉也真的没再归来。
几人给谢叔叔上过香就随佐膺到了二楼的平台,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帮忙,多半是谢家的人,佐膺也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佐膺,只当他是客人,还给他们倒了茶。
不一会佐母上来拉开椅子挨着佐膺坐,两眼冒星地看着他:“又瘦了,但还是那么帅,不愧是我儿子。”
佐膺往旁边靠了靠:“我更像我爸。”
佐母立马就要上手揪他耳朵:“臭小子!你再敢在我面前提你爸,我…”
她忽然又画风突变,特伤感地说:“老谢每天去打麻将从来不会跟我打招呼,昨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风,还特地和我说了句‘老婆,我走了’,就真走了…我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呐,你个臭小子又不在我身边,云烟这两年天天闹着要出去闯荡,你们都想把我丢下是不是!”
佐膺缓缓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怕什么,说不定我爸哪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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