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上一试,又怎么知道?”姜清渠冷冷一笑,道,“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才正好,若是他与那卫烈老匹夫和贺奇那废物一样,岂不令人作呕?”
想到自己颠簸流离、被人强娶和玷污之事,姜清渠又自怨自艾起来。
她不施脂粉,袒露着憔悴容颜,令眉眼中再添一分柔弱之色,这才带着香绡,施施然向着姜灵洲所住的楼阁去了。
老远,她便听见那房间里一团混乱,似乎是蒹葭、白露那几个婢女,在大声地惊呼着什么。
“王爷!王爷!快住手啊!”
“使不得呀,王爷……”
姜清渠一惊,踏在廊上的脚步,不由停下了。
——住手?
——大姐姐那儿,这是在闹什么?
姜清渠不知道的是,姜灵洲的房中正是一片混乱。
萧骏驰发起酒疯来,那混账的模样是谁也拦不住。此时此刻,他正两手扯着厚重绣帘,大手一绞一拧,硬是要将手中这精工绣帐给撕裂成两半。不仅如此,他还低垂眼眸,口中极是认真地数着数,也不知道在数着什么。
“一,二,三……”
“王爷……”蒹葭与白露都无可奈何,一面叫人去准备新的床帐,一边努力地劝着,“王爷,您清醒些……”
萧骏驰停了手,目光直直地瞪了一会儿墙壁。不一会儿,他转过身去,又大步走到了姜灵洲身旁,想要去闹她。只是姜灵洲好不容易哄完了萧逾璋,现在正看书呢,不大想理萧骏驰。
“做甚麽?鞋在地上呢。”姜灵洲指了指地上那一排绣鞋,“喏,自己玩去。”
“王妃……”萧骏驰压低了声音,不顾侍婢在旁,在她耳边低声道,“王妃可真是……人如梨花……美哉,美哉。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
“起开。”姜灵洲不大领情,用手中卷起来的书敲了敲他的脑袋,“别来闹妾身。”
听了她的话,萧骏驰极是听话地不再缠着她了,而是大步一蹲,往她脚旁靠去。他乖了一会儿,就又闹起来,硬是要摘了她脚上的鞋履。姜灵洲死命地勾着脚,却抵不过他的大力气,让他轻轻松松地把鞋脱了去。
“做甚麽呢!”姜灵洲看不进书了,嘀咕道,“春儿都比你省心些,现下都乖乖睡着了!”
“春儿……是……”萧骏驰有些浑噩。
“你醉了酒,连自己儿子都不记得了?”姜灵洲有些不可思议,“是逾璋啊!”
“儿子……”萧骏驰喃喃念了一遍,面露喜色,道,“本王有儿子了!是王妃生的!”
看他这幅时喜时肃的模样,姜灵洲不知当哭还是当笑,娇嗔道:“发起酒疯来,真是惹人厌。”
“王妃生气了?”萧骏驰捧着她的脚,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来。继而,他瞅瞅那只鞋,竟然抄起鞋来,狠狠地将鞋往自己脸上抽了一记,口中道,“为夫赔罪……赔罪……”
鞋底抽在脸上,“啪”的响亮一声,传出老远,令四下婢女又惊叫起来。
“王爷!”
停在走廊处的姜清渠自然也听到了这耳光声。她忍不住抚着胸脯,又后退了一步。这记耳光声,真是直直落到了她的心里;扶着她的香绡也面色惨白,哆着嘴唇道:“这竞陵王……真是野蛮……竟敢打河阳公主耳光……”
姜清渠靠着廊上的红漆大柱,目光锁着那扇紧闭房门,心下一团乱。
——她的大姐姐在齐国时何其风光?可饶是有那样的玲珑心思与绝色容貌,嫁给了这竞陵王,却过得如此不堪,竟然刚出月子,便被夫君打了耳光……
房间内,几个婢女七手八脚地夺走了萧骏驰手上的鞋,免得他再继续打自己耳光。只是萧骏驰的酒还没醒,他虽然没了鞋,却又想出折腾的新花样了。
“王妃会不会游水?”他贴着姜灵洲的腿,闷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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