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折腾下去,她可是要起不来身了!
明天陆皇后还请她去宫里呢!
姜灵洲乌黑眼眸一转,立刻想出个坏主意来。她开了箱笼,取出一坛酒来,捧到萧骏驰面前:“王爷,不如饮一杯助兴吧?”
面前美人眉眼里俱是笑意,那姣美面容更如初开月华,光彩熠熠,浑如天宫仙子,却不隔云端,触手可及。
萧骏驰明知她在打什么主意,也知自己一点儿都沾不得酒,可是看到她微扬唇角、含情眉目,便不忍心拒绝,只得接过酒杯来,小饮一口。
酒液入喉之时,萧骏驰想:若是哪一日,她在这酒里下了毒,恐怕他也会如饮鸩止渴般尽数喝下,甘之如饴。
姜灵洲本以为,他喝醉了,就会自己抱着绣鞋去地上打呼噜。谁知道,这一回他喝醉了,反倒是凶相毕露,极是凶猛地把她扛了起来,丢到床上,三下五除二便压了上去,浑似一个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的乡野小子。
姜灵洲被他胡乱吻着,心里惊呼一声“不妙”。
——没料到,这次萧骏驰喝醉了,竟然是这般表现!
果真,他极是粗鲁地又把爱妃折腾了一夜,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他本就在军营里磨炼出好体力,浑身都是劲头;醉了酒,就愈发来劲了,险些没让她脱了力。到后来,也只能咬着被角,呜呜地低声嚷着了。
待万籁俱静了,姜灵洲倚着枕头,忽听得屋外有了沙沙雨响。
春夏之交,夜雨初落。
雨水婆娑,在四下漫溢而开。窗外叶片为雨水敲打,摇曳之姿映在了窗扇上。被这雨声所笼着,四下便听不到旁的声音了。隐隐约约的,好像是有了夏虫第一声匐在草里的幽长鸣叫,让人听不分明。
萧骏驰忽然将手臂笼到了她胸前,将她搂入自己怀中。
那男人贴了过来,在她耳旁如梦呓般轻声说了句话,声音轻飘飘的,有些听不清。
“比之刘琮,王妃可是更欢喜我?”
“刘琮”这个名字,如一道惊雷入耳,把姜灵洲狠狠劈了一下。她浑身一僵,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继而,她又闷闷地拽上了锦衾,阖上双目。
反正她与安庆王也没什么。
身正不怕影斜,萧骏驰就可劲儿查去吧。能查出些什么来,她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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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姜灵洲挺着酸痛的身子,勉勉强强地起了床。蒹葭替她挑了一身蜜合色的纤髾裙,挽了发髻。正当婢女将一对步摇别入她发间时,萧骏驰醒了,扬起半个头来,问:“王妃要去哪儿?又去大光明寺?小心些。”萧骏驰又躺回了床上,“你多带几个人去,省得再出事。”
上次大光明寺里出了个假和尚,这寺庙从上到下都被罚了一通,住持更是被赶了出去。因而,萧骏驰对这大光明寺有些恼了。
好在那住持有了个“萧家御僧”的名头,去了其他佛缘宝地,依旧是德高望重之人,横竖只是换了个寺罢了。
“妾只是去宫里罢了。”姜灵洲答,“皇后请妾身去,妾不得不去。”
姜灵洲用了素淡的早膳,便出发去西宫了。待到了宫里,才知陆皇后还请了几个千金小姐、名门夫人来,其中就有徐夫人、徐二小姐与格胡娜。想来是知道姜灵洲与这几人交好,才特意请了来作伴。
因昨夜下过一场雨,宫墙玉阶都被洗刷得干干净净。探出墙头的油嫩叶片儿,沾着亮晶晶的水珠子,迎着日光熠熠生辉。镇角鸱吻压着的琉璃瓦,便像是一整片的宝玉似的,格外亮眼。未谢春花沾着雨露,一片红蛮紫俏,鲜妍动人。
现在太延既无宠妃,也无太后;六宫之中,皇后独大,因而陆皇后面色舒爽,虽也和从前一
样板着端庄大方的模样,看上去气色比往日更好,眼角眉梢都带着轻快之色。更兼之她穿了一身丹蕊色错软翅凤的衣裙,好不华贵骄矜,一副母仪天下之姿。
“闲来无事,本宫寻思着太延的女子,多是能识字作诗的,便将诸位请来,想一同聚一聚。”陆皇后说罢,故作寂寥道,“这偌大宫廷,竟无几个妃嫔能作诗词歌赋,本宫竟连消遣都找不着。”
一名贵夫人连忙笑说:“皇后娘娘凤仪之姿,其他女子又怎敢在前卖弄?”
婢女们上了香茶、糕点,一时间席上似蜂须浮动、蝉翅搔头,绿鬓春烟里满目皆是莺莺燕燕,极是活泼热闹。桌上盛着海棠酥、梅花酥酪、脂髓薄片等物什,引人食指大动。
就在此时,宫婢来报,说毫州王妃不请自来,也要赴陆皇后的宴席。
陆皇后有些恼,心里暗怨这何宛清不知礼数。但何宛清来都来了,她也不能堂堂毫州王妃赶出去,毕竟陛下与毫州王可是亲叔侄。她瞥一眼姜灵洲,看她正专心研究面前吃食,好似毫不在意何宛清,这才让宫婢把何宛清也请了来。
一听毫州王妃也来了,诸位夫人、小姐心里有些不痛快。谁都知道那毫州王妃爱没事找事,今天必然会惹出不高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