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萧武川便躲到了屏风后。
他露面的时间太短,又隔着一道真珠帘子,姜灵洲也没能看清他面孔。
萧骏驰原本一直坐在一旁,玩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他见到太后身旁一晃而逝的明黄色,便知道是陛下在这儿偷懒。他也不起身拜见陛下,而是坐在原位,挑眉道:“陛下怎么在这?”
房太后连忙解释道:“皇儿今日来拜见哀家时,说他有些困乏,哀家便让他在殿后小憩一番。”
“噢?”萧骏驰略歪过头,打量着太后身旁那露出一角的黄色龙袍,说:“微臣离京前,让陛下背《礼》、《传》,陛下可背了?”
太后身后的那一角黄色缩得更小了。
萧骏驰看萧武川这番模样,便知道他定然是没有老实背书的。他低叹一声,道:“罢了,以后再背就是了。今日微臣还有些事要做,便不同陛下说这些了。”
萧武川一听,不缩了,又探出了一双眼,眼睛咕噜噜的,视线朝外乱扫。姜灵洲本想看看这贪玩的少年帝王长得如何模样,见他望着自己,便立刻低下了头。
“三皇叔,你新娶的王妃可真好看。”那少年帝王嘿嘿一笑,故意拖长了语气,道:“怪不得三皇叔一定要把她娶到手。”
萧骏驰微蹙眉,说:“陛下,微臣又改变主意了。”
“竞陵王……何,何意?”萧武川有些惶恐。
“臣觉得,还是让陛下在今日背《礼》、《传》为好。”萧骏驰答。
顷刻间,那少年帝王就不顾天子威仪,发出了惨烈的哀嚎声。
因着萧骏驰要抽书,萧武川急匆匆回去临阵抱佛脚了。房太后见过了姜灵洲,赐了礼,也让她全首全身地出了宫。
姜灵洲在入永宁宫前,还颇为担忧会发生些什么。她在齐时,皇兄姜晏然就曾告诫她,萧家人恐怕会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还当这太延西宫里都是什么可怕人物,熟料只是一对孤儿寡母罢了。
踏出永宁宫后,姜灵洲笑说:“王爷,妾倒觉得陛下很是天真纯粹。”
萧骏驰深深望她一眼,道:“天真纯粹?王妃只是见他太少罢了。”顿了会儿,他说:“我萧家祖训,若非发妻行为有失,男子不得纳妾。自开国以来,多少代帝王都只与结发之妻白头偕老,我皇兄、父皇皆是如此。但这小子,却和他二叔一个德行,坏了祖训。”
“这……”姜灵洲有些吃惊,道:“陛下已娶妻了么?”
若她没记错,魏国的男子婚嫁大多在二十五后,可谓是极晚了。而萧武川今年不过才十六岁,竟然已经纳妾娶妻了。
“是,皇后是我替他挑的。可这小子六宫之中,却还储了十五六个妃嫔。”萧骏驰慢悠悠说着:“我萧家阖族上下加起来,娶的老婆怕是都不如他多。”
姜灵洲喃喃道:“怪不得王爷先前同我那样说……”
他说陛下是个小色胚。
“你先前不是问我,陛下信里的‘绿蕙阿姐’是谁?”萧骏驰道:“那便是住在景韶宫里的梁贵妃。说来她也是个有名的美人,你可知一句话,‘北有梁妃,南有河阳’?”
姜灵洲摇摇头,说:“为何又忽然提到妾身?”
“这是夸你。”萧骏驰道。
萧骏驰还要去处理些政务,便让姜灵洲先行跟着候在宫门外的侍卫马夫回府。待送走了姜灵洲,萧骏驰便朝着含章殿走去。未几步,他便看到一名垂双鬟、着豆绿色宫裙的婢女候在一旁。
甫一见到她,萧骏驰便觉得脑袋隐隐作疼,甚至有了想要揉一揉眉心的冲动。
“秋鸳姑娘,何事?”他压着心里的不耐,问道。
“回摄政王,”那名叫秋鸳的婢女深深一鞠,道:“娘娘已候您许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大狗:和我好色小侄子的对比之下,不近女色的我简直绝世好男人【疯狂拍胸】
ps:大狗没有白月光,没有白月光,没有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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