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洲止不住在心里低声地腹谤起来。
——这家伙,让他作却扇诗时,他不肯作,硬说自己毫无文采,要用佛经搪塞过去;可现在她已经撤掉了遮面的扇子,他却正正经经地作起了诗来。
“王爷,曹子建可七步作诗。可王爷您莫说是七步作诗了,便是一首玩闹的却扇诗都要想好半天,竟还想拿佛经敷衍妾身,”姜灵洲奚落他:“您可别自比子建了。”
萧骏驰喉中一噎。
他有些无可奈何,便叹了一声气。
“是,竞陵一介小人,自是比不得曹子建那般流丽天才。”他说。
说罢,他便以手托起姜灵洲的面颊,凑近了她。
姜灵洲的心咯噔一跳,差点没飞出嗓子眼。
“王爷,您、您……做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话语中满是不安。
“王妃一会儿便知道了。”
萧骏驰答。
“……王爷,我……”她睁大了眼睛,视线在一片艳红的房中乱扫着,声音嗫嚅。
萧骏驰抬眸,看一眼她紧张面色。
随即,他一手摩挲着她光洁的面颊,问道:“……怎么,怕了?”
姜灵洲心里确实慌乱得很。
——夫妻洞房,肯定是要做那档子什么什么的事。可是萧骏驰这么高!这么结实!这么可怕!谁知道他是温柔是粗暴,是凶残是可怕?怕是过了今夜,她就会下不来床吧。
萧骏驰很有耐性,他用鼻梁碰了一下姜灵洲的面颊,说道:“一会儿便不怕了。你是竞陵王妃,总要习惯的。”
说罢,萧骏驰便想继续。
听了他的话,姜灵洲却更紧张了。
她怎么可能不怕!!
她的手指抖得厉害,一双眼眨个不停。她很想逃得再远些,可床榻间只有这么些地,她便是用手用脚,毫无形象地爬开,也躲不开萧骏驰轻松地一捞。
“躲什么?”他将她拉入自己怀中,问道:“……你叫灵洲?‘大荒之中有灵洲’,可是这一句的‘灵洲’?”
姜灵洲胡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朝翔素濑。夕栖灵洲’的‘灵洲’。”她说。
就在此时,门外忽而响起了砰砰的拍门声。
与其同时响起的,还有傅徽焦急的呼喊。
“王爷——!王爷!”
连续不断的拍门声,聒噪不已,扰人兴致,也震得烛火微抖。
原本就缩在床榻一角的姜灵洲,借着萧骏驰一愣神的机会,躲到了更角落里。
萧骏驰的眉心一皱,面庞立即染上一层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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