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沫颜回头看他:“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那些无人区的堕落种会突然出来,冒着远洋跋涉的风险也要去到内陆。堕落种的王就那么厉害,可以驱使几万只怪物?”
靖轶似乎是想了片刻:“以前堕落种中从未出现过首领这样的情况,它们一直是一团散沙,不排除自然变异,但如果是人为控制的……”
两人一阵沉默,就在这时机舱内忽然一阵剧烈摇晃,段沫颜猛地往旁边栽倒。
“旅客朋友们,现在飞机遭遇强对流空气,颠簸剧烈,请保持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不要在通道内走动,请暂不要使用洗手间……”机长一遍遍的广播。
众士兵:别说摇晃了,甚至纹丝不动。
而段沫颜一个不察歪向了一边,等她撑着座椅坐好,放在她肩膀处的那只手也收了回去。
靖轶垂着头,仿佛无事发生一样又重新坐直了身体,舷窗外风起云涌,而他仿佛无所觉,面色平静,只是脸颊处一抹淡红,像染了云霞的雪。
段沫颜缓缓扭过头,古怪地看着他:“元帅,你身上好烫。”
靖轶微微蹙眉:“嗯?”
因为飞机内有暖气,刚才二人短时间的肢体相贴,她很轻易就感觉到了靖轶的身体变化,他周身一向是冰凉冷淡的,刚才却仿佛一块发红的烙铁。
段沫颜看着男人略带绯红的脸,忽然就福临心至,大着胆子抬起手伸向他。
靖轶一动不动,双眸低垂映着她的影子,任由段沫颜的手贴在了他额头上。
半晌。
“元帅,你发烧了。”段沫颜坚定道。
“……”
靖轶:什么是发烧。
新纪元的男人被当成了牛来养,特别是基因天赋强悍的男人,更是身体素质惊人。
靖轶自年幼参军以来,十几年的时间几乎从未生病,当然打仗时被敌人砍伤那类的都不算。就算是有不舒服,扛扛也就过去了。
他生平头一次感冒发热,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客机上是有床的,不过是个很小的隔间,尺寸对于肩宽腿长的靖轶来说着实有些憋屈了。
段沫颜将他拉到床边坐下:“元帅,你先睡一会吧,床太小了忍一忍,我们还要飞很久,晚上就能落地了。”
床上铺着白色的被单,靖轶顺着她的力道躺下,他没有丝毫反抗,半晌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闭上了那双潋滟的眼睛。
段沫颜不知怎么着就忽然松了一口气,她在旁边坐下。想着也许就是因为他在冰水里潜泳了那么久受了凉,并且还将披风给了她。
不过原来鲨鱼也会感冒的么……
飞机平稳运行,段沫颜就撑着脑袋在旁边守着他,她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期间这人竟一直双手平放,就那么仰躺着一动不动。
——仿佛一位吃下了毒苹果的白雪王子,或者是中了沉睡魔咒的睡美男。
靖轶仿佛就是严肃军规的代名词,他就算生病睡觉,也是周身直挺挺的没有一丝杂乱,衬衣袖子规规矩矩卷到手肘,露出手背往上纵横交错的刀伤,这让那双原本修长好看的手变得十分可怖。
靖家是老牌军武世家,对待血脉子嗣十分严格,儿子们自6岁开始就要自己负责生活起居,识字念书、格斗对练、学习武器,他们从小就接受铁血教育,因此才养成了一个个冷酷无双的性格。
段沫颜垂着眼,视线不知不觉地移到了他的身上。
在世人眼里他们好像不会生病,不会有伤病苦痛,永远是坚实可靠的后盾,永远能战斗在一线。
即便是平时强大如元帅大人,他冷静、坚强,却也不是真的钢铁人。就像此刻,他原本冰雪打造的躯体,被高烧炙烤着,有了属于凡人的热度,形成一股难以描述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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