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前说的赵娘那些话,也并非仅仅为了激荆无常,那个钗环,的确是在他心中立了一根刺。
赵娘,跟了他十年,这个男人一回来,就立刻改弦更张了?
护春河边,注定了多了几滩血迹。
——
而同时祭天大典在皇极寺已经接近尾声,虽然这次大殿甫一开始就让梁帝不快,但好歹快结束了,梁帝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大帐内,尤其又只有他和皇后两人。
皇后无时不刻都是一国之母该有的样子,端庄井然,现在祭天祈福开始就没有换过一个动作。
梁帝看着对面皇后有点心里再次起波动,他良久心情复杂地开口:“皇后,什么时候你变成这样了?”
皇后慢悠悠地:“从陛下给了臣妾后位那天起,臣妾就领会到了陛下的意思。”
梁帝脸色愠怒:“朕的什么意思?朕怎么不知道。”
皇后说道:“陛下给了臣妾后位,就娶了梁氏做贵妃,难道不是在告诉臣妾要识大体,当一个容纳后宫三千,还要母仪天下的女人么?”
梁帝的脸在短暂惊愕之后,一瞬间明白过来,就转变成猪肝色。
皇后的这句话让他恼怒不已,甚至切齿盯着皇后的脸:“朕是皇帝。”怎么可能真的独守一个女人,简直无稽之谈。
皇后也淡淡露出一笑来:“对,所以臣妾也是皇后。”
命中注定得母仪天下的女人,稍有行差踏池,就要被当做出头鸟给打了。
梁帝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他们两人被幕布围着,其实跟外间几乎是两个世界,但平时皇后的话他都能忍,偏偏现在有点搂不住火。
皇后这时看见手边的香快要燃尽了,就拿起新的,很虔诚点了一根,心中更是默念百姓平安天下太平的这些话语,身为皇后这也是应该做的。
守着大殿外的锦衣卫都是看着天色,谁的心头都感到慢慢松下来。
直到一个锦衣卫不合时宜地快步撞过来,他并不是被安排守在大殿的人,所以出现的突兀。
被大殿的副指挥一喝之后,那名锦衣卫立即压低了声音:“我有梁大人的事情汇报。”
于是副指挥的呵斥就堵在嗓子眼里,立刻瞪向那锦衣卫:“梁大人怎么了,快说。”
锦衣卫于是把声音压得更低,仅限最近的几个锦衣卫能够听见:“刚才我跟另一个兄弟守着寺庙外,有个过路的疯和尚,说看见大人他……在此地距离不远的护春河,被人重伤、将死。”
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个听到耳朵里的锦衣卫是齐齐变色,那副指挥直接白了脸,“护春河?大人怎么可能会跑到护春河去?”
有锦衣卫反应过来:“大人呢?可有人看见了大人?”
他们还并不以为梁辉已经离开皇极寺中,而认为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来传话的锦衣卫低下头,嘴唇发抖:“我,我看见大人离开了,大人还说,如果、若大典即将结束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就让我们到护春河来找他……”
怪不得这个锦衣卫紧张,结合之前梁辉的话,再听到一个过路和尚的言语,很自然就勾连到一起,对梁辉受重伤的事实深信不疑。
听了这话,副指挥使更加一个头两个大,身旁有至少十好几个锦衣卫都是露出了惊惶的表情。
锦衣卫以首为尊,指挥使可能出事的消息足够让他们方寸大乱。
“大人说祭天大典结束前,这不眼看就快了吗?”
有人忍不住看着天色说了一句。
传话的锦衣卫也是紧张,“怎么办,大人如果真的在祭天大典期间出事,我们也难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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