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刘邵的神情还极为狰狞:“孔玲珑!”
孔玲珑极力冷静,这刘邵刚刚脱离危险,现在恢复神智的可能性太低了,可她还是呵斥道:“刘邵,放手!”
刘邵不仅没放手,反而拉的更紧了,
他的目光盯着孔玲珑,又好像是没盯着,显然此时的刘邵,只是处于高烧过后的混沌中。
刘邵忽然冷笑:“孔玲珑,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孔玲珑默默看着他,却看见他漫无目的的又咯咯笑起来:“你宁愿退回婚书,跟整个刘家为敌,难道我刘邵,就这么让你厌憎?!”说到最后,他忽又恶狠狠起来。
孔玲珑试了几下挣脱不开,也就由着他。刘邵现在虽说是个病人,可到底是男人的力气,与其挣扎不如听之任之,等他体力消耗差不多了,自己就昏过去了。
不过刘邵现在却是把病中所有的力量都用上了,他抓着孔玲珑的手,目光迷蒙中带着奇异的亮光:“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不敢?”
孔玲珑顿了顿,在刘邵脑子不清醒的时候骂骂他,总好过清醒时候对着他伪装过后那张脸。
这么一想,觉得也未尝不可:“不嫁给你,是因为你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渣。”
刘邵脸色变幻不定,声音沙哑:“你说我是人渣?”
孔玲珑索性再次坐了下来,安安静静跟他对话:“你难道不是?”
刘邵忽然冷笑,再冷笑,然后躺回到枕头上,一连声奇怪的笑声。
孔玲珑看着他依然握着的手,道:“问完了吗,问完了就松手。”
刘邵没有焦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孔玲珑,我梦见了你嫁给刘家所过的生活,你在自己的院子里可怜待着,不被刘家任何人待见,身边亲近的人都离你而去。”
孔玲珑的手心捏了起来,另一只手伸出去,点在了刘邵手腕上。
刘邵立刻失去力气,手腕软绵绵垂下。
孔玲珑自幼学医,哪个穴道能让人瞬间无力,她一清二楚。
看着床上再次陷入深迷里的刘邵,毫无疑问,他再次醒过来,都不见得会记得刚才的事情。
孔玲珑把玉儿叫了进来,说道:“你让人去通知夙夜公子一声,他早晨过来的时候,记得多带上一件衣服。”
玉儿看到地上剪烂的衣服,脸一红,刚才撕衣服的声音她也听到了,只是还想不到自己小姐做的事。
大约五更的时候,夙夜坐着马车先来了,他当先跳下马车,手上却分别捧着两个包袱,在大殿中和孔玲珑相遇。
看到孔玲珑手上的痕迹,他不动声色,只是把手上的其中一个包袱送上,“我想你也需要休息一下。”
包袱里面是一身孔玲珑平时穿的衣服,孔玲珑守了一夜,对她而言不轻松。这山庄井水清澈,正适合沐浴更衣。
孔玲珑看着他,休息了几个时辰后的夙夜已经恢复了平日清雅,并没有对他手上拿着的另一个包袱多做解释,只是问他:“你知道怎么应对刘家人吗?”
夙夜把手拢进了袖中,说道:“交给我吧。”
孔玲珑带着玉儿离开了大殿,夙夜慢慢踱步进入密道中,来到刘邵床前,只一眼就确定了他已脱离危险。
他伸出一只手,慢慢掀开了刘邵的被子,对里面看上了一眼。
被子重新落下,他神情有些冷淡。
骆从容从房顶上下来,夙夜正好把包袱丢给他:“你给刘邵换上吧。”
骆从容接过了这个苦差,夙夜背过身去。
到了天大亮的时候,刘老夫人还没有过来。
而梳洗一新的孔玲珑已经走出来,看到夙夜也已经站在大殿门外,隐约有点百无聊赖。
“刘老夫人看来,承受不了孙子可能已经不在了的事情。”夙夜嘴角,隐隐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