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衣淡淡地坐在椅子上:“刘老太爷,这是你写的那封信吗?”
刘老太爷顿时一震,伏在地上不敢吭声。
信,居然不知何时,里面已经不是他写的那一封,可是这外表如此完整,像是不曾遭到破坏,甚至信中模仿的笔迹,都是他刘老太爷的,要不是内容南辕北辙,他都要误会这信十足十就是出自他的手。
可是,想到信上的内容,司徒雪衣应该是半道上劫下了这封信,如果这信真的送到了京城,那后果……刘老太爷忽然不敢想象。
“下官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刘老太爷长长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司徒雪衣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老太爷,如果你十年前遇到的是我,我是不会提拔你的。你太蠢,可你自己还不觉得,我司徒家需要的是有真正智慧的人,而不是像你这样,随处可见的浅薄心机,连是什么人换了你的信,你都不知道。”
刘老太爷心里早就没地装得下愤怒,他满心都在想信的事,是什么人模仿他笔迹模仿的惟妙惟肖,在咸阳这个地界,怎么会有人敢换了他的信?!
司徒雪衣看了一眼他,嘴角的鄙夷更深:“井底之蛙。”
刘老太爷一下回过神,伏在地上就问道:“请大人帮助下官,下官愿为大人死而后已!”
他左右只是司徒家的一条狗,今生今世都逃脱不掉。
司徒雪衣敲着手指:“说你蠢你还真的蠢,你那个孙子也和你一样,自己订了亲的女人跟人跑了,花了三个月还没把这笔账要回来,那孔家女好歹是孔家这一代的当家人,碰到你们这样的蠢货,也是她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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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每天听着这琴音,真是心旷神怡,她甚至觉得要是哪一天夙夜公子不弹琴了,那才真是一大憾事。
“小姐,你送琴给夙夜公子,其实并不是不想原谅他,而是,小姐也舍不得这琴音吧?”玉儿嬉笑着脸,也就她敢跟孔玲珑这么说话。
夙夜公子每日弹琴给小姐赔罪,小姐佯作不理睬,却搜了凤尾琴来借花献佛,明显便是心里原谅了,还非要夙夜公子日日弹曲子。
孔玲珑目光向西苑瞥了瞥,她前日在深宅大院,也是听了不少解闷的琴曲,但夙夜的技艺确实是十分不俗,她也承认看账簿之余,听着也很是顺耳。
就在主仆两个,都沉浸琴音中时,忽然这琴音陡然中断,甚至琴弦上,还划出了一道十分难听尖锐的断弦声音。
本是沉浸在这乐声中的人,顿时都好似被在心上划了一道,十分受惊。
玉儿仓皇张望:“怎么回事,这琴音,难道夙夜公子出事了?”
孔玲珑也目光凝起,这琴声断的突兀,倒像是一个人心神大乱时,不得已断了琴弦发出来的声音。
可是那个夙夜,淡笑谦和的夙夜的,从来只有他让别人方寸大乱,难道他自己还会如此?
西苑中,夙夜看着面前的断弦琴,犹自不信地多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黑衣人紧咬牙关:“少主,我们不能再藏在这了,孔家已经不安全,司徒雪衣跟刘家那群酒囊饭袋不同,少主一个人对付不了!”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夙夜的手指还停留在琴弦上,这曲子闻风解意,正是弹奏给知心人的佳曲。
可现在什么佳曲都眨眼荒废了。
黑衣人见夙夜久久不做声,干脆跪下道:“少主,来不及了,我们走吧!”
走,便是彻底离开咸阳,回到京城去,到那里就算是司徒雪衣,也是没了爪牙的野犬。
良久夙夜却蜷起了手指,握在那断弦处:“不能走。”
黑衣人疑心听错了,他看着夙夜:“少主?您说什么?您来咸阳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多呆了这些日子已是和原先违背,现在司徒雪衣更是野心窥伺,您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黑衣人觉得自家的少主完全不是不顾大局的人。
夙夜看着黑衣人的脸孔:“现在走了,孔家怎么办?”玲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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