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爷脸上滑过冷意:“老朽倒不知道,孔家,孔小姐还对医道精通。”
想不到,孔玲珑这时淡淡开口:“老太爷忘记了,我孔家虽然现在商铺遍布十六州,可是最早的源头,便是医理药材的生意。”
刘老太爷僵住,在场的人都是恍然大悟,对啊,现今城中最大的药铺,可不就是孔家开的孔膳堂。孔小姐就算懂得医理,也不算什么奇事。
眼看众人点头称道,刘老太爷眼神更冷,心中已经迅速定了主意。为今之计,只能处置了那个叫春香的丫头,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必要时候,牺牲的总是下人。
春香似乎也知道大祸临头,跪在地上颤抖磕头:“老太爷,大小姐明察,奴婢真的是亲眼所见……”
又哭哭啼啼地看着程锦画:“表小姐,不是你让奴婢喊人来救你,怎地奴婢把大小姐喊了来,您又不认了呢?奴婢从您来到刘家就伺候您,您可不能不管奴婢死活啊!”
春香哭的凄惨,她一个丫鬟,现在也只能指望有一个主子出面救自己,不然真的要去死吗?
程锦画看着春香,眼里有怨毒,是啊,她一来到刘府,这个春香就到了她身边,一副忠心更个心腹的样子,谁知道却还是刘良月养的一条狗。今天正好借机把这条狗除了,也算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可是程锦画嘴里说的话又是另一个样子,哀求道:“外祖父,春香确实跟了我多年,就算她犯了错,也肯定是一时糊涂,还求外祖父饶她一命!”
春香脸色大变,什么叫饶她一命?刘老太爷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要处死她,这表小姐这样说,是故意在提醒什么吗?!
程锦画还转过头,含着泪对刘大夫人道:“舅母,你替春香说句话,她一向是个心善的丫头,不会故意做这种事情。”
不会故意做,就是有人指使了,可是这些话听在春香耳中,无异于催命符,她瘫软在地上。
刘大夫人忽然捂着心口,轻轻咳嗽起来,给人的感觉是病其实还没有好利索。
程锦画眼中划过一丝冷笑,忽然关切地扶着刘大夫人:“舅母,舅母,你怎么啦?”
夙夜看着刘大夫人,轻轻笑了笑:“不用担心,在下那一粒药,足可以让大夫人这一个月都精精神神的,绝不会再犯什么病。”
这真是瞬间堵死了刘大夫人的路,她平顺一下胸口,似乎忍下咳嗽:“这件事情就别再提了,锦画现在也无事,夙夜公子更是……更是医术精通,帮了本夫人,唯一可恶的便是这个丫头,也不知为什么做出卖主求荣这种事情来,我刘府真是白白教养你了!”
一番话盖棺定论,那春香还想说什么,刘大夫人一个眼色,她身边的下人便堵住了春香的嘴,把挣扎的春香拖走了。
刘良月不敢相信,她也不愿接受这个结果,特别是这时候,她竟然还看见程锦画对她露出了一个恶毒的微笑。
刘良月气血上冲,立刻就道:“你这个小贱蹄子……”
“啪!”一声重重的巴掌落在刘良月的右脸上,力气又重又狠,一巴掌下去刘良月就几乎破了相。
刘良月被打的摇摇晃晃,反应过来后才捂住自己的脸,茫然地看着暴怒的刘老太爷。
祖父居然打她?为了程锦画那个外人,打她这么亲孙女?
刘良月一时接受不过来,忽然哇的哭出来,转身就拼命跑远了。
偏偏刘老太爷还是冷眼说道:“家门不幸。”
刘大夫人心都碎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捧在手里的女儿,不仅被人打,还背负了污蔑姐妹的恶名,这根本就不是她的目的。
孔玲珑看着刘大夫人的脸,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想着别人都是自己的棋子,想怎么利用怎么利用,有朝一日被棋子反过来咬一口,才知道什么叫疼。
夙夜这时,终于慢慢走到了孔玲珑面前,抬眸看了她一眼。
两人都没说什么话,却默契地重新坐到了一起。今日这件事,对付的是他们两个人,有一个人被污蔑,另一个都不能善了。
程锦画这时垂了眼睑,声音有些伤心:“多谢外祖父为锦画做主。”
刘老太爷看着这个自己一直不重视的外孙女,今天她表现的心智之毒辣,都超过她平时,若非有人指点她,凭她自己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可这不代表他就会饶了刘良月,在他眼皮子底下,女孩子可以骄纵,可以使一些小手段,但是竟然用清白这种事情来做文章,陷害的还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女,如果程锦画今天真的中了计,或许刘良月能借此打压了夙夜和孔玲珑,可是别人最笑话的,还是他这个刘家的老太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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