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耀光马上指着孔维说道:“你,马上传书给刘阿四,就说我再让他一船,权送给他,让他换回他那位熊三兄弟。”
这得是咬碎了多少牙才做出的让步,要知道,一船盐就是万两黄金,孔耀光怎么舍得割肉。
孔维忍了忍,也不想这时候惹了孔耀光不快,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三兄,要是早一天这样决定还好,现在咸阳县太爷,已经派了大把官兵,就守在水道旁边,我们这时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官兵逮个正着。”
看来孔耀光真的是气糊涂了,竟然连这一点都给忘了。
孔耀光果然噎了一下,现在原来已经不是他让不让一船货的问题了,而是即便他想自己为刘阿四出这一船盐,以现在水道那边的紧俏,根本就不可能明目张胆的送一船盐过去,还不被人发觉。
孔玲珑,孔玲珑……
孔耀光觉得眼前一翻,事物都花了起来,那贱丫头难道早已料到了这一点,才故意惊动了两县官府,现在好,让两县都派出了兵驻守在水道沿岸,如果他们这时候给刘阿四送盐,等于是自投罗网自曝身份。
太狠了……这招就是釜底抽薪,可是她孔玲珑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看孔耀光气的话都讲不出的样子,孔维心底暗暗叹气,心说难道这一次,真的就要被少当家这样不吭声地教训了?那以后,他被夹在中间,岂不是更加难以做人?
孔玲珑拨弄着桌子上的绣画:“这完全就是孔耀光自作自受。”
孔耀光狡猾地让水窛,在两县交界的水域劫走盐船,以为这样能让两县都陷入掣肘,两家县太爷都不会插手管这件事。
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两县正好都一起出手来管。
玉儿现在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没错,跟小姐作对,他就是自作自受。”
“夙夜呢?”孔玲珑问道。这次的事,其实多亏夙夜一言点醒。有了他那个报官的计策,她才顺势想出了后面这么多。
玉儿眨眨眼睛,她还有点不习惯小姐像最近这样时常问起一个男子的去处,说道:“夙夜公子好像出门闲逛了。”
孔玲珑听着,没有说什么。她和夙夜的约定中没有限制自由这一条,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孔家,让孔玲珑以为他打算一直待到期限为止。
没想到说出门就出门了。
夙夜将手里的信鸽重新放出去,千机草已经顺利送到了地方,而那个人也顺利的保住性命。
看起来,他是欠了孔家,孔家药铺一个人情。
走在道路上,夙夜对咸阳城其实还有很多不熟的地方,这里和他往年那些年生活的地方太不一样了。从街道的气息和人的流动,这里都远没有他之前生活的地方繁华热闹。
但夙夜从孔家出来,第一次对这个叫咸阳的地方,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今日他刻意穿的简素,一身青灰色不起眼的长袍,总算是稍微遮盖住了他骨子里的那份引人注目。
他找了个酒楼喝茶,旁边人声鼎沸的,另一桌还坐了几个俏生生的小姐。
一个小姐温温柔柔地说道:“良月,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们几个都早早给你准备了礼物。”
那叫良月的姑娘,正是几人之中容貌最为出色的,只可惜一张俏脸却摆满了不高兴,好像谁人欠了她钱一样!
几位小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位始终冷着脸的小姐,正是刘家大夫人唯一的女儿,刘良月。
眼见刘良月咬牙切齿:“还不是都是那个姓孔的粗鄙商户,要不是为了她,祖母怎么会被气的吃不下饭,连我的生辰都不办了!”
她堂堂一个刘家嫡小姐,哪一年的生日不是操办的热热闹闹,也在那群咸阳的姐妹中大大长了脸。可是今年呢,她从上个月就开始期待,结果就因为一个孔玲珑,刘家上下阴云密布,她提出一句想要办生辰,结果就被刘大夫人狠狠骂了一顿!
刘良月气的鼻子发酸,今天几个小姐妹把她拉出来,她也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好了良月,你先别气,不如看看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张小姐笑着递了个眼色,那头,说书先生忽然一拍铁扇,将酒楼之中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刘良月也抬起头,有些惊异地看着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摇开手里的扇子,声调故意扯得老高:“众位都知道,咱们咸阳城的知名人物,现今风头最劲的孔家孔小姐……”
一句话,把所有听众的胃口高高吊了起来。
刘良月更是睁大了眼,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周围的几个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