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便是一个小小门徒,也有观物探价的本事。
如果一个人能拿得出这么贵重的扇子在身边,那他的其他行头也必然只会更贵重。孔玲珑心里才更防范起来,若说对方是听了她在米铺门前那一番言论,激动前来的围观百姓,倒还在情理之中,可是,对方如果有如此身价,怎么可能来找这样的事?
她孔家是富贵,可若是对方身份如此不凡,还懒得为钱自卖身份。
想定了,孔玲珑便冷冷道:“不管是谁,轰走吧。”不管是谁,总之都是麻烦,她尚未站稳脚跟,不需要来额外的麻烦。
小厮虽然觉得有点可惜,还是听令去了。
孔玲珑从妆台前面站起来,看向玉儿说道:“你这毛躁的性子实在该改改。”
玉儿看到被自己丢到地上的梳子,脸上红了红,赶紧弯腰捡起来。
“小姐,既然那公子听着不错,您为何不要见一见呢。”收拾好了妆台,玉儿回到孔玲珑身边说道。
孔玲珑在惯常的书桌旁坐了,随手翻过一本书:“我在米铺的话只是说给刘家人听,他们定然不愿意刘邵做孔家上门之婿,才会彻底死心。旁人不明白也就罢了,你是我的贴身丫头,难道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玉儿眼巴巴地:“可是奴婢真的希望小姐能嫁一个好夫婿。”
孔玲珑有些失笑:“你懂什么叫好夫婿,你光是听着对方生的俊俏,又拿着贵重之物,便觉得对方是个好夫婿。你可知道这世上的人,本就是不能用外表观之的。”
玉儿眼珠转了转,竟然有样学样地叹了一声:“奴婢知道,小姐是被刘家人伤了心。”
想当初玉儿听说刘家人要向小姐求亲,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可谁想到,那刘家人后来的种种表现,竟然那般看不起人,既是歧视小姐是个商户,那又何必假惺惺来提亲。
孔玲珑笑了笑:“他们还不至于伤我的心。”
就算伤心,那也是上一辈子都已经伤透了,这一生,她再也不可能为刘家伤任何的心。
刘家,早已不配。
“去准备一下,我下午要到城南去,最后的李大掌柜铺面出现了一些周转问题,我要亲自去核实一下才能放心。”孔玲珑吩咐玉儿。
店铺周转不灵,需要涉及到拨款问题,虽然李大掌柜是孔家几十年的心腹,经营的店铺也是老字号,但是孔玲珑知道自己不是祖父,许多事,祖父或许可以靠着威望震慑商铺,她却还远远不够资格。
玉儿于是也忘了方才的事,转身将孔玲珑的命令吩咐下去。
孔家还有一个单独喂养的马房,里头养着孔老爷子从一个北地商户手中,高价购来的千里宝马,平时都养在马房里,尤其孔老爷子年岁大了,当初有爱马之心,却终究一次也没有骑过。
孔玲珑前世十岁的时候,就在孔老爷子帮助下,驯服了这匹烈马,都说宝马是认主的,可是孔玲珑随后却再也没有去看过它。
孔玲珑来到马厩,她看到棕马正在摇着尾巴,马夫在费力地牵着缰绳想让马挪动位置。但是显然棕马并不领情,发出一阵阵嘶鸣,就是不理睬马夫的拉扯。
那马夫也是人高马大的,可惜在这匹骏马前却显得矮小无能为力,孔玲珑上前,对马夫道:“把缰绳给我。”
马夫回头,一见是大小姐,顿时心惊,连忙双手递过了缰绳,一边问道:“大小姐怎地来这种地方,也不提前通知小的一声。”
孔玲珑说道:“我要骑马外出。”
马夫显然惊讶,他看着孔玲珑,见大小姐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便结结巴巴说道:“那,那小姐帮您把马套好。”
孔玲珑已经接过缰绳,淡淡道:“不必了,你退下去吧。”
马夫脸露担忧:“可是大小姐,这马匹十分野性,小的担心伤了大小姐。”
孔玲珑嘴角划过一丝弧度:“我十岁就和这匹马共骑,不至于现在怕了它。”
马夫倒也是孔家的老马夫,当初正是随着这匹宝马,一同来到孔家。知道孔玲珑和孔老爷子,曾经驯服马匹的事情。
可是自那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孔玲珑也再也没来过,今日突然前来,马匹还能像几年前一样听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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