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与苍玄教和解数月,两方从一开始的频繁摩擦到后来的渐渐能够和平共处,中原正道发觉苍玄教也没有多年印象中那般的阴狠狡诈,苍玄教发觉中原也没想象中那般装腔作势,两方倒是再没出什么大的乱子。
林芜抱着眠儿找到花英燕住处的时候,那人的房间正大敞着门,林芜在门外唤了花英燕的名字,又站在屋外敲了敲房门,却没有听到那人的回应,她略一迟疑便往旁边去寻,很快发觉了不远处正紧闭着房门的丹药房。
“花护法?”林芜冲其中唤了一声,很快听见了屋内传来的窸窣声响。
林芜确定花英燕在其中,于是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谁知房间里的声响却不停歇,林芜等了许久才听见脚步声响传来,紧接着房门洞开,林芜正欲上前相询,这才发觉走出房间的人不是花英燕,而是苍玄教四大护法之中的戚阳。
就算已经知晓了戚阳乃是女子,但每次见到此人,林芜依然很难将她真正看作是女子。戚阳五官轮廓硬朗,着一袭玄色男装衣袍,长袍裹在身上笔挺而简练,整个人犹如一收入鞘中的利刃,目光凛然如鹰,似随时都能够挥出最精准最致命的一剑。
这样的人,不论如何看来都与“女子”二字沾不上边。
林芜与苍玄教四大护法皆已相熟,但却唯有对这位戚阳护法知之甚少,也极少有机会交谈。
此时戚阳自丹房中走出,看清屋外的林芜与她怀中的纪眠后,当即垂首道:“教主夫人,小教主。”
“戚阳护法。”林芜怔了一瞬,脱口道,“我是来找花英燕取药的。”
“花英燕在里面。”戚阳平静说着,声音依旧低沉,“属下先告退了。”
她说完这话,不待林芜回应,已经转身离开了院落,只是林芜分明看清她离去转身之际,面上现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颇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模样。
林芜心下莫名,待转身进屋见了花英燕的模样,才终于明白过来。
丹药房中没有床,却有一处软塌,是为炼药时候供花英燕休憩用的,此时花英燕正半支着身子坐在那软塌上,他长发披散,一身明艳红衫凌乱地挂在身上,敞着白皙的胸膛,胸口满是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林芜:“……”回过神后,她连忙遮住了怀中儿子的眼睛,眠儿不知林芜的意思,还以为有人在陪自己玩,挥着小胳膊咯咯地笑了起来。
花英燕掩唇笑出了声,很快从榻上爬了起来将衣裳拢好,又将长发随手绑上,这才来到旁边的木架旁看起了药来:“教主夫人是要替琉光剑门的人找解药吧?”
他此时眸中满是水光,一副食饱餍足的模样,看来心情极好,找药的时候还忍不住转过脸逗了逗眠儿。
林芜在旁等着,犹豫片刻仍是问道:“花护法与戚护法……”
“我们?”花英燕满面笑意,终于找到了需要的药,却没有立即交给林芜,而是转身来到桌案旁,提笔写了些什么,一面写一面道:“还要多谢那日教主让我去找戚阳抄书信,那个家伙总算是稍稍开窍了。”
林芜极少见花英燕这般快活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花英燕写好东西,将其装在信封之中,这才将书信与药一并送到了林芜手中,顺手摸了摸眠儿的脸蛋道:“信封里是药方,他们中的毒要慢慢祛除,这药只够他们吃上几天,我这里也没有多的药,他们吃完之后还得根据药方自己去抓药。”
“嗯。”林芜接过东西,含笑道:“恭喜花护法。”
花英燕迎着林芜的笑脸,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戚阳那个人呐,她满脑子只有练功,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过没关系,我把自己送到她面前就好了,她总会知道的。”
花英燕兀自行至桌旁,对镜将颊边一缕长发拨至耳后,对自己如今的模样颇为满意:“她着男装不爱男色,我便为她着换种模样便是,如今看来,也不枉我跟着教主学了这么久的化妆之术。”
林芜拿了东西便要离去,正行至门口,听见花英燕这话,终于忍不住回过身来,迟疑半晌才道:“等等,你说……你是跟你们教主学的?”
“是啊。”花英燕含笑道,“教主无所不能,区区化妆之术自然不在话下。”
林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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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药和药方交给太初城的人,要他们将其送回,折腾完这些事情之后,林芜才终于回到居处。
回来的时候纪识秋还未醒来,林芜知道纪识秋向来起得晚,当初在青陆时候就是这般,后来有了眠儿更甚。
怀孕的时候纪识秋每日晨起都会在床上赖上许久,林芜知道他身体不便,便也没有在意。后来生下眠儿,纪识秋赖在床上,林芜只道是他身体亏损厉害需要休养,便也任他休息不去扰他,直到好几个月之后依然如此,林芜才确信这跟身体没什么关系,那人压根就是不想起床而已。
走进房中合上房门,林芜也没有开口唤起纪识秋,只将眠儿放在他身旁,自己在屋中桌旁坐下,托腮看纪识秋睡颜。
果然没过多久,纪识秋就成功被眠儿扰醒了,眠儿扯着纪识秋的头发吃吃的笑,纪识秋满身慵懒没骨头似地坐起来,将这小家伙拎起来从他手中抢回自己头发,又戳下他白嫩的脸蛋,逗得小家伙不停地笑,这才对旁边好整以暇坐着的林芜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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