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林芜当即神情诧异往纪识秋看去,就连原本静在一旁的纪识秋也不禁一怔,迎着林芜的视线蹙眉不语。
林淮看着两人的反应,声音低沉着问道:“怎么了?”
“无事。”林芜很快回过神来,随之很快道:“爹,师父伤得怎么样?”
“不是什么重伤,早就修养得差不多了,现在那家伙恐怕还在喝酒,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还清醒着,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换身衣裳再去见他好了。”
如此一番折腾,这场对话总算是到此为止,虽然看林淮的模样还有话要说,但林芜怕越说越错,便急急忙忙带着纪识秋离开了大殿。纪识秋被安排在客房当中,林芜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一番换好衣服,立即便赶到了纪识秋的住处。
纪识秋正从房间里走出,见了换上干净衣裳的林芜,当下笑道:“倒是有几分像你在青陆时候的模样。”
林芜低头看着自己所着的碧色衣裙,的确与她之前在外胡乱打扮的那身相差极大,她难得地微红了面颊解释道:“在外面行走会穿得方便一些,回太初城就是这样的装扮了。”
纪识秋虽未再多言,眼底的笑意却显露分明。
下人还没有过来,林芜与纪识秋一道往外走去,回想起先前听林淮所说之事,仍是忍不住问道:“我师父的事情,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纪识秋毫无隐瞒,摇头道,“这段日子我并未与什么人交过手。”
林芜自然也知道以纪识秋如今的状况,的确不适合与人交手,只是这般说来,事情就更加古怪起来,她迟疑道:“师父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看来,只有两种可能。”纪识秋道,“你师父说了谎,或者——假扮作我的身份伤了他。”
究竟是哪一种可能,两人无法判断清楚,他们离开客房之后,守在外面的老管事很快带着他们到了太初城深处的清净院落之外。
还没有等两人走进其中,一股浓郁的酒味便扑面而来,院中有剑舞之声传来,林芜与纪识秋自院外走进,才看清那正一手拎着酒壶一手舞着长剑,眯着眼睛满脸醉意的老者。
“师父!”看这模样,林芜便知道自家师父是喝醉了,她上前捡起一个滚落在地的酒坛,抱着来到老者面前,口中喃喃关切道:“师父,不是说你身上有伤吗?你怎么还在喝酒?”
谁知她这句话才刚出口,那老者已经剑花一挽,锋芒朝着她指了过来。
林芜顿住脚步,不解的看着老者,试探道:“师父?”
老者醉眼朦胧,分明是一副醉得将要倒去的模样,然而他执剑的手却是极稳,他眯着眼睛盯着林芜,像是极力自朦胧中分辨着她的模样,半晌才闷声道:“你是魔教中人?”
“……”林芜纠正道,“我是你徒弟。”
老者没有说话,忽而又将剑指向了林芜身后跟来的纪识秋,冷声道:“你是魔教教主?”
林芜霎时一怔。
纪识秋看样子却十分镇定,只轻声应道:“前辈认错了。”
“魔教里没一个好东西。”老者闷哼一声,剑指纪识秋道,“跟着我说一遍,魔教里面没一个好东西!”
纪识秋默不作声看着这指在自己胸口的剑,从善如流道:“……魔教里面没一个好东西。”
“说得好!”老者对纪识秋的回答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又将剑锋指向林芜,大声道:“你也来!跟着我说,干他。娘的魔教教主!”
林芜:“……”
第7章
林芜小的时候曾经也是个让太初城主十分头痛的孩子,她从小就玩遍了整个太初城的角落,等到六岁的时候,她已经不满足于在太初城内玩耍,将主意打到了太初城外。
于是六岁的林芜开始计划如何摆脱身边的护卫与丫鬟,从太初城内逃出去。
林芜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城内寻找最好脱身的地点,计划避开护卫的路线,丈量墙的高度,那时候的林芜满心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每日紧张又期待的准备着,只等到最后翻过那道围墙离开太初城过上每天都有糖葫芦吃的日子。
在一个月的准备之后,林芜终于等到了最好的时机,她那天特地涂涂写写用字和画拼凑成了一封离家出走的书信,十分嚣张地将它贴在了自家爹的房门上,然后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裙子,抱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小白兔子,就这么蹬着树枝翻墙往外面去。
当时刚翻上高墙的林芜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高墙上还站着另一个发呆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