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夷光回转头,站起身沉默不语往外走,贺琮追上她,笑着道:“上次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挑起事端,后来想想挺后悔,都是我祖父心急我的亲事,倒把气撒在了你的身上。”
他见孟夷光仍然一言不发,毫不在意的续说道:“听说崔八娘被揍成了猪头,是你动的手吧?想不到你看起来温温婉婉,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干脆利落,我听了之后当即就为你鼓掌叫好。”
孟夷光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
“不是我要故意打探,是全氏,就是你二舅母,托人七弯八绕将这个消息传到了我阿娘耳里,说你不但狠心手辣,还不守妇道,说有下人见着晚上有野男人进出你的院子,大致是想败坏你的名声。
又说你二舅舅拜了大儒为师,想与我讨论学问。哈哈哈,他有没有学问我不敢判定,我可是没有什么学问,不过苦读死读,都快没了半条命才中了举。”
她停下脚步,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贺琮神色坦然,诚恳道:“就是想赔个不是,让你知晓来龙去脉。我从来不跟小娘子过不去,当时我是一时糊涂,兴许见到长得好看的小娘子就乱了阵脚,下了一招臭棋。”
“好,我知道了。”孟夷光听完,脚步不停又向前走。
贺琮愣了下,扬声问道;“哎,孟九娘,你为什么那么伤心啊?”
孟夷光顿了下,头也不回继续走。
贺琮挠挠下巴,摸着脸自言自语道:“真是见了鬼,这张脸居然一点都派不上用场,难道变丑了?”
孟夷光回到客院,崔氏陪着王老夫人还在听讲经,郑嬷嬷迎上来,见到她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忙唤人打来热水,伺候她洗漱完,才忧心的道:“九娘,你这是。。。。。。”
“我没事,山上风大吹了些冷风。”孟夷光神色平和,吩咐道:“嬷嬷,派老胡回去,断全氏一条腿。”
不管贺琮有何居心,他却不会故意诬陷全氏,她还不配。
裴临川不是野男人,是她愿意用命去守护的人。
贺琮这样聪明,必然会四下打听,裴临川对她紧追不放的消息传到皇上面前,对他或者是自己,都不是好事。
想到他离去时伤痛的眼神,她垂下头,努力掩去心里蔓延的痛意。
郑嬷嬷骇然,却不敢问,将暖手炉塞在她手里,才出去寻了老胡传话。
王老夫人与崔氏听经回来,询问孟夷光见空寂大师之事,她打起精神随口编了几句,不过是些寻常问话搪塞了过去。
在山上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用完早饭,一行人下山启程回了崔府。
在二门处下了马车,崔老太爷就派人将孟夷光叫了过去,一进门就见他怒容满面,沉声道:“孟小九,你莫太过张狂,她可是你二舅母!”
孟夷光面色平静,说道:“我见了空寂大师。”
崔老太爷一愣,说道:“发生了何事?”
孟夷光掩去自己与裴临川之间的事,将与空寂大师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说了,崔老太爷越听面色越沉重,她问道:“外祖父,你的商队还要经北疆去北戊么?”
崔老太爷怔怔出神,片刻后惨笑道:“与人斗,还要与天斗。我为什么不进京,因为进京后,崔家这些积累的家产,只怕保不住。
离得远一些,还能苟活几日,银子太过惹眼,藏都藏不住,现在也只不过暂时属于崔家,贺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青州靠海,自古是富裕之地,这里的商税加了一层又一层,皇上下了死力,要将这里的赋税拿去补贴国库,可是收上去的税,还不如直接抄几家来得多。
他猛地一拍案桌,神情坚定,“怕个逑,争了是死,不争也是死,还不如痛快来一场!”
孟夷光笑了笑,淡淡的道:“外祖父,内不稳何来外?二舅舅是不是读书那块料,你比谁都明白,他已是快做祖父之人,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待你百年之后,他又当如何自处?”
崔老太爷默然半晌,脸上浮起丝伤痛之色,叹息着道:“当年我没有护住他阿娘,让他从小失母,所以不免多宠着了他一些。”
“他的嫡母是外祖母,又何来失母之说?外祖父,谁是谁非你心如明镜,肯定比我明白。男人女人,人心都是肉长的,男人心里怎样想,女人亦怎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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