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七娘呆住,她转头看了一眼孟夷光,又看了看贺七郎,坚定的道:“反正琮哥哥就是厉害,二叔考了好多年,连秀才都没有考上,还是一个老童生。”
崔八娘的脸色变了变,眼里怨毒不甘愤恨交织,她看向孟夷光,惊讶的问道:“九姐姐,你才来青州,就与琮哥哥认识了?”
孟夷光似笑非笑,目光从贺琮脸上掠过,对崔八娘说道:“刚刚见过。”?轻?吻?最?萌?羽?恋?整?理?
崔八娘脸上的惊讶更甚,脱口而出道:“我还以为九姐姐才合离归家,伤心不愿意见外人,不过崔家与贺家是亲戚,琮哥哥也不算是外人。”
孟夷光心里轻叹,小娘子自以为聪明掩饰得很好,毕竟年幼阅历尚浅,心里的小心思简直昭然若揭,贺琮这样的人精,又岂会看不出来。
他不但看得清楚明白,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孟夷光看在崔老太爷的份上,不想跟崔八娘计较,也不想让人在旁边看热闹,她不在意的淡然一笑,转身朝戏台方向走去。
贺琮见孟夷光离开,也随口找了个托词告辞离开。
崔七娘终于回过神,与小娘子们嘻嘻哈哈说个不停,笑着小跑上前,追上孟夷光紧紧挽着她的手臂,侧头不断问道:“九姐姐,好看吧,琮哥哥可是青州最好看的郎君。”
孟夷光抿嘴笑,见她娇憨动人,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吓唬着她道:“仔细大舅母听到了骂你没规矩。”
崔七娘眼珠子灵活一转,咯咯笑个不停,“阿娘才舍不得骂我,再说怎么就没规矩了?我们两家是世交,又不是在大街上追着看。”
崔八娘上前两步,状若好奇的问道:“九姐姐,听说你以前的夫君是傻子,三姑姑最为疼爱你,怎么会舍得将你嫁给一个傻子呢?”
原本嬉笑打闹的小娘子们,霎时都愣住,同情嘲笑看热闹种种眼神,齐齐看向孟夷光。
她神色不变,脸上仍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平静的道:“他不是傻子,他是大梁的国师,国士无双。皇上曾有令,敢议论我们的亲事者,轻则发配,重则抄家灭族。”
原本看热闹的小娘子们,霎时噤若寒蝉,聪明的忙悄然离得远了些。
崔七娘怔楞片刻回过神,怒瞪着崔八娘骂道:“你才傻,你一家子都傻。”
崔八娘脸青红一片,心里怨毒更甚,泪眼婆娑泫然欲滴,嗫嚅着道:“府里都传遍了,说你嫁了个傻子,还被休回了家,在京城呆不下去,才躲到了青州来。”
孟夷光只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崔七娘的手,温和的道:“七娘,领着小娘子们回去吃酒听戏,我想自己随便逛逛。”
崔七娘对崔八娘不屑的冷哼一声,与小娘子们手挽手,一路悄悄咬着耳朵,往花厅方向去了。
留下崔八娘站在那里,跟上去不是,留也不是,半晌后见孟夷光与小娘子们都已走得不见踪影,才不甘离去。
一路上她越想越恨,都是崔老太爷的儿子,阿爹在府里却一直被打压,二房在府里也抬不起头。
那个老妖婆看上去和蔼慈祥,成日吃斋念佛,却心狠手辣,哪里有丝毫嫡祖母的作派?
明明自己样样拔尖,崔七娘那个草包哪能比得上,可两人议亲时,她轮到的,都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穷酸小官之家。
现在来了个亲外孙女,一个失婚妇人还不知羞耻,居然想去勾引冠绝青州的贺琮,真是从上到下都不要脸。
想到贺琮,崔八娘的脸颊又渐渐发烫,他皎洁如天上月,年纪轻轻就已经掌管贺家,自己一定要嫁给他,为二房争一口气,为哥哥弟弟谋一个锦绣前程。
崔八娘轻抚着胸口,掩去眼里的汹涌情绪,站住唤了声贴身丫环:“我的发丝钗环可有乱?”
丫环上前仔细瞧了,说道:“都很妥帖。”
崔八娘挺直了脊背,迈步往水榭边走去,贺琮阿娘在那里听戏,她一定不能在她面前失了礼数。
她转过一座假山,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隐约可见,突然面前一黑,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
天旋地转间,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剧痛让她五官扭曲成一团,鼻子嘴角鲜血直流。
她只呜咽一声,便软软倒了下去。
有人悄无声息上前,将她与丫鬟扛起来,几跃几闪不见了踪影。
孟夷光回到王老夫人身边时,戏已经散场,女眷们也纷纷起身告辞,热闹忙碌了一天的崔府,总算渐渐安静下来。
回到王老夫人的正院,洗簌之后在软塌上坐下来歇息,崔氏不停的看向孟夷光,她无奈的笑笑,“阿娘,没有的事。”
崔氏眼神暗了暗,勉强笑道:“哎,你外祖母与阿娘,都不忍心见你孤单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