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望着他们马车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国师,人都已经赶走。”阿愚上前低声道。
“她走了。”裴临川轻声说道,转身走进大门。
从后山往上爬到山腰,西边有块向阳又安静的空地,裴临川熟门熟路沿着小径走过去,拨开杂草露出一块小小的石碑,上面刻着“阿娘之墓”四个苍劲大字。
左下角落,刻着“阿川”两个小字,笔迹稚嫩,像是出自习字不久的人之手。
阿愚阿垄弯腰拔掉周围的草,裴临川枯坐在墓前,一言不发。
老胡满头大汗,一边往上看一边爬山,终于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后,忙加快脚步奔上山。
他将手上提着香烛纸钱上前恭敬的放在墓前,叉手施礼:“国师,九娘说来不及备奠仪,匆忙之中只能备下这些。”
裴临川只瞄了一眼,突然伸手抓住纸钱往外一甩,枯黄的纸片散开,如黄叶在飞舞。
老胡头埋得更低,飞快的道:“九娘说,你切莫伤心太过,自己过得好,才是对阿娘最大的安慰。”
裴临川抓着香烛的手停了下来,他拿出火折子,点上一支插在墓碑前,待香烛熄灭,才起身下山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想到开奖时间是9点,特意把发表新章的时间设置在9点五分。
有没有中奖的亲?举个手好吗?
囊中羞涩奖金不多,但是好喜欢中奖的感觉,哈哈。
第33章受伤了
天放晴了几日,又开始下雨,马车出了瀛洲地界,到了与青州交界之处。
雨下得更大,眼见天渐渐暗下来,离下一个歇宿的镇子还有近四五十里的路,护卫骑在马上身着油衣,还是挡不住雨,浑身里里外外都湿了个透,眼睛更是被雨淋得睁不开,人马皆疲惫不堪。
马更是不时烦躁的撅蹄子,车子在泥泞的路上滑来滑去,车轱辘里卷满了泥土,护卫得不时拿着棍子去戳下来,坐在车里的人被晃得头晕眼花。
老胡行军打仗时,比这艰苦百倍的急行军都不在话下,想着孟夷光与崔氏皆是妇孺,只怕受不了这样的苦,再走马也吃不消不说,翻车或者车轱辘断裂就更加麻烦。
他转头来回查看后,当机立断差护卫前去寻个避雨之处,待人马都歇息一阵后再赶路。
护卫前去打探过之后回来禀报,附近人烟稀少,前面一两里路左右,有座破土地庙,可以进去避避雨。
孟夷光身后垫着软垫,半倚在车壁上,脸色发白,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听老胡提议在前面休息一阵时,当即应下,说道:“先差人去生几个火堆,后面的人到了也能烤烤湿衣衫。”
天黑透时,车马一行才到达土地庙,破破烂烂的几间屋子,四面墙壁只剩下两面,中间破着大洞,所幸正殿屋顶有瓦片挡雨,地上还算干燥。
护卫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空地,捡了几个破烂椅子劈开当柴火,隔着一段距离点了两个火堆,上面架着铜壶已煮上了热水。
丫鬟婆子们抱着毡垫幕帘,手脚麻利在最角落里隔了处净房,孟夷光与崔氏进去换了身干净衣衫出来,坐在火堆边烤着火,总算缓过了一口气。
孟夷光见崔氏神色疲惫不堪,不由得担心问道:“阿娘你怎么样,还好吗?”
崔氏轻轻捶着腿,叹息道:“以前年轻时,坐上十天半月马车也不觉着累,现在不过一两天就累得不行。
小九,你多喝些热汤驱驱寒,这一下雨,就一天比一天凉,青州又不比京城,又潮湿又冷。”
孟季年坐在一旁,手上捧着热茶慢慢吃着,跟没事人一样,他见护卫还守在外面,招呼着老胡道:“让兄弟们进来歇歇烤烤火,出门在外别管着那些规矩。
老章,你拣些驱寒的药,熬了大家不管有病没病,都喝上一碗。”
孟夷光见他有条不紊的吩咐,不由得与崔氏相视一笑,他总算眼里有了事,不再是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