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川神色茫然,喃喃的道:“我不知道,看着你似曾眼熟,可我不记得你了,你是谁?”
孟夷光努力笑道:“我是孟家九娘,孟夷光。”
裴临川脸上困惑散去,嘴角含笑,“好,我认得了你,以后不会再忘。”
他转身往外走,孟夷光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光一般,再也撑不住,伏在案桌上无声流泪。
孟季年服了一碗药下去之后,不再呕吐难受,肚子空空,连吃了两大碗饭,才放下筷子抚摸着肚子道:“哎哟,可难受死我,还以为要交待在这里呢。”
崔氏瞄了一眼孟夷光,她与裴临川出去之后,再回来虽然面色如常,可眼眶微红,看来是哭过了。
她心里难受不已,却又怕多说话更惹她伤心,温言道:“小九,你阿爹现在已没事,你也累了,回房早些歇着吧。”
孟夷光点点头,站起身道:“阿爹阿娘你们也早些歇息,我先回房洗簌。”
崔氏见孟夷光走了,才瞪着孟季年道:“你这一场病,可苦了小九,不是国师在,你还真说不定就一病呜呼了。
以后见到他别再蹬鼻子上脸,由着性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不是让小九难过么?”
孟季年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可就是见他不顺眼,凭什么我好好的女儿,要受这些冤枉气,嫁给他吧,不甘心,合离吧,也不甘心。”
崔氏冷声道:“你不甘心有何用?有本事去找皇上说理去?”
孟季年紧紧闭上了嘴,神情凝重陷入了沉思。
深夜里,客栈里的人睡得正香,守在店堂里的伙计,手撑在柜台上也昏昏欲睡。
突然后院一声惨叫,惊得伙计手肘一滑,脸重重磕在柜台上,他顾不上痛,跌跌撞撞往后院跑。
住在后院的客人一看就非富即贵,要是在客栈里出了事,别说他一个小伙计,就是东家估摸着都活不成。
他连滚带爬穿过垂花门,见院子庭院中央,几个泼皮躺在地上,刀棍扔得到处都是,不住的哎哟叫唤。
阿愚与老胡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地上的泼皮,老胡上前踢了为首的一脚,狠声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泼皮头子小眼睛一翻,还想抵赖,阿愚面无表情,抬脚踩在他手指上,脚下微微用力,喀嚓一声他的手指应声而断。
老胡吃了一惊,没想到裴临川身边的人,看起来一脸憨厚,却这般狠戾,根本不与人废话。
泼皮头子痛得直打滚,眼泪鼻涕横流,断断续续的道:“我说。。。。是张大夫让我们来,。。。。偷药方。。。。杀了那个狂妄。。。。。啊!”
他的话还未说完,阿愚又用力踩断了他另外一只手指,若无其事的对老胡说道:“我走了。”
老胡神色变了变,他这是气着了要去找张大夫寻仇?
他忙问道:“要不要我们帮忙?”
阿愚头也不回的道:“不用,你们守着夫人。”
夫人?
老胡愕然片刻,又叹息着摇了摇头,吩咐护卫将泼皮捆了,对吓得瘫倒在地的伙计说道:“天一亮就将他们送官,转告县令大人,要是见到他们虚发无伤出来,当心着他头上的官帽。”
伙计忙不迭应下,去招呼人来将这些泼皮拖出去,老胡冷眼瞧了一会,才前去孟夷光门前,轻声道:“九娘,人都已经抓了起来,现在已无事。”
郑嬷嬷打开门,“进来吧,九娘有些话要问你。”
老胡走上前,见孟夷光穿戴整齐,眉头微皱,看着自己不确定的问道:“刚才可是阿愚也在?”
“是,晚间我们听到响动,忙跑过去一看,几个泼皮躺在地上,已经被阿愚制服。”
老胡神色莫名,想了想又说道:“这些泼皮是由张大夫派来,说要偷药方,顺便杀了国师大人。
阿愚很生气,要前去找张大夫的麻烦,我想派人一起同去,他说不用,要让我们守着你。”
“我可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