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干笑,含糊道:“先生,我也是见阿川病了一时心急,又一直拿阿川当亲生儿子看待,难免会迁怒与他人。”
孟夷光垂下眼脸,站在一旁神情麻木,心中钝痛,他们,才不过刚刚开始,却又无疾而终。
老头不再理会皇上,继续用自己的饭,他咳了咳,对她说道:“总算夫妻一场,你进去看看他吧。”
她曲膝施礼,走进自己曾经的卧房,阿愚阿垄一左一右守在床边,见到她来忙起身让开。
裴临川躺在床上,眼眶深凹,脸颊瘦得皮包骨,脸上的死灰气散去,重又恢复了生机。
他双眼睛仍旧清澈透亮,眼光看向她,皱眉道:“你的脸花了,像唱戏的伶人。”
他的话与先前无二,可现在的他,却不再认得她。
孟夷光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目光哀伤,就那么定定看着他。
他面露不解,问道:“你为什么哭?”
“因你生病又被治好,我很开心。”
“哭不是因为伤心吗?你是傻子吗?”他撇嘴,嫌弃的瞄了她一眼,又疑惑的道:“我瞧着你似乎有些眼熟,可我不记得你是谁。”
孟夷光努力微笑,淡淡的道:“一个陌生人而已,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他不再说话,淡漠的移开视线。
她亦不再多言,曲膝施礼后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虐,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凤凰涅磐。
第29章离府
孟夷光回到客院,门前的禁卫已撤离,郑嬷嬷等在门口,见她脚步虚浮,忙迎上来扶着她她慢慢往屋里走,她虚弱的道:“嬷嬷,没事了,国师已醒过来。”
郑嬷嬷双腿一软,喜得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哎哟太好了,多谢各路菩萨保佑。。。。。。”
孟夷光进屋直倒在了软榻上,轻声道:“嬷嬷,皇上令我与国师和离,我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你先去好好歇一觉,起来后我们规整一下,搬到西山脚下的陪嫁庄子去住。
差人去先去收拾几间院子出来,先住进去再说,觉着不好了再修整。
家里那边也递个消息回去,说我这里一切都好,等安置下来再回去见他们。”
她暂时还不想回孟府,家人定会想着法子关心安慰她,可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呆着,过一段真正的清净日子。
郑嬷嬷大惊失色,见孟夷光神色疲惫又恍惚,正要出声安慰,她却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呆一会。”
孟夷光倚靠在软塌上,不声不响望着窗外,从白日到黑夜,从黑夜到白日。
翌日清晨,她唤来郑嬷嬷,双眼猩红声音暗哑,说道:“嬷嬷,打水给我洗漱,再去将阿愚唤来。”
郑嬷嬷不敢说话,伺候她洗漱过后,阿愚也到了,他神情木木,垂着头不去看她。
孟夷光微笑道:“阿愚,国师搬回他院子没有?”
阿愚嘴唇动了动,口齿含糊:“我与阿垄昨日骗他说,你的院子要修整,已经搬回了他的天机院。”
孟夷光起身往外走,“那我们现在过去,阿愚你也跟我来。”
阿愚与郑嬷嬷跟在她身后走出屋子,她一边走一边指着庭院的花草树木说道:“这些都要有人随时打理修剪,湖里要清淤,屋子即便无人住,亦需要人清扫看守。”
记得初次与裴临川饭后一起散步消食,她曾感叹,虽说花了银子,可府里一步一景,花木扶疏,她还在满足于银子带来的享受,没曾想,这些转瞬间就不再属于她。
到了院子门口,她不再说话,迈步跨进门,绕过影壁,亭台楼阁印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