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可能会要命的。
哪怕是向来不惮以恶意揣测谢迟所有举动的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几年来,谢迟一直有意扶持有能耐的朝臣,将两王之乱后零散的朝局拼凑起来,也紧赶慢赶地将能教的都教给了萧铎,加之还有谢朝云在一旁扶持,倒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没了他压阵,众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没底。
先前谢迟在的时候,不少朝臣都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可等到他撒手不管往边关去了,却又觉出些他的好处来。
而寻常百姓,也没少议论这件事,众说纷纭。
哪怕谢迟已经离京,傅瑶仍旧不大常出门。
自那日送谢迟离京之后,她回到家中之后签了那纸和离书,让银翘领人去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回来,而后便开始为南下做准备。
她并没大张旗鼓地知会旁人,可要将那么些嫁妆运回家中,哪怕不愿声张,也总是会落在旁人眼中的。渐渐地,众人也都知道了她与谢迟和离。
只是傅瑶不会客,家中之人与姜从宁口风又紧,就算是想要打探也都无从下手。
这事也就同先前魏家之事一样,成了扑朔迷离的存在。
年前魏老夫人染了重病,卧床不起,那时谢皇后与太傅都曾专程去过她的寿宴,给足了排面,更是遣了太医在魏家照看。
但哪怕是各种名贵药材用着,她也终归没撑太久,开春之前便过世了。
众所周知,魏家这几年来靠着谢太傅的扶持过得很好,可这丧事之后,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待遇却是急转直下。
魏家子弟的闲散官职被削去,而与谢皇后有多年交情的魏书婉则去了京城外的庵中。虽说对外是宣称要为祖母守孝,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八成是犯了事遭罚。
可究竟是什么事,能触怒那两位,朝夕之间天翻地覆?
众人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
满城风雨,傅瑶这个当事之人安安稳稳地待在家中,收拾了从谢家带回来的东西,又开始慢慢收拾南下的行礼,并劝说母亲同意自己的决定。
颜氏向来娇惯傅瑶,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格外固执,哪怕傅璇回家之时都帮腔劝过,她却仍旧未点头。
好在傅瑶也并不着急,开始看些山水游记,不厌其烦、见缝插针地同母亲提此事,大有看谁的耐心更好的架势。
大好的春光被她浪费在了府中,院中的花草倒是被侍弄得极好。
及至入夏之后,迎来了祖母的六十大寿。
这寿辰自然是要大办的,傅瑶帮着母亲分担了些庶务,一道筹备,而当日,也就不可避免地见着了诸多宾客。
傅瑶已经有许久未曾在这样的场合露面,但祖母寿辰,身为主人家,总没有再避而不见客的道理。
她同人含笑客套的时候,能觉察到那探究的目光,倒也没因此不耐烦,只是莫名有些好笑。倒是姜从宁有些看不下去,挽着她的手道:“有些闷,陪我出去逛逛。”
姜从宁的身孕已经明显显怀,行走坐卧之时也多了些小心,傅瑶扶着她的小臂,慢悠悠地说道:“也没什么,你不必担心。”
病中那段时间,傅瑶的确是很抵触见人,对谢迟相关的事情格外避讳些。可到如今早就已经走出来,不会客也只是觉着麻烦,想要图个清静罢了。
就算是真有人当面提起谢迟来,她也不会为此失态。
“我倒没太担心,毕竟她们最多也就是背后聚在一处揣测议论罢了,当着你的面,还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姜从宁对此再了解不过。
与谢迟相关的事情,总要格外惹眼一些,更别说是和离了。
这些时日,就连范家那边都曾有人试探着问过,被姜从宁一反常态直接堵回去之后,才没敢再多打听。
傅瑶笑了声:“你这话倒也没错。”
毕竟常人总是会对这些事情格外好奇些,平日里无事,难免要说些闲话。但大都是有分寸的,除非是有仇有怨,并不会有人那么不长眼来当面添堵。
两人原是想要在院子里逛逛,躲个清闲,结果却好巧不巧地遇着了背后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