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与谢府素无往来,前几年也没递过请帖来,今年专程让人送了帖子来,想必是为了你。”谢朝云抚了抚鬓发,叹道,“我原是也想去贺寿的,奈何不巧,有事要离京一趟,所以就只好让你一人带着寿礼过去了。”
傅瑶在闺中时隔三差五也会出席宴饮,但这次去,就是以谢夫人的身份去了。
自从嫁到谢家来,这还是头一次。
“你只管忙自己的事就好,不必担心我,”傅瑶看出谢朝云的顾虑来,连忙道,“我与姜家再熟悉不过,届时我长姐想必也会去,能互相照应。”
谢朝云颔首道:“那就好。”
谢朝云的确是有事急着离京,也知道出不了什么差池,便索性将这件事都交给了傅瑶,让她来料理。
傅瑶吩咐管家娘子先拟定了给老夫人的寿礼礼单,自己再亲自过目,做些许调整。
从前两人之间都是傅瑶等着这吃回来歇息,难得有一次谢迟已经准备躺下,傅瑶还在灯下看礼单。
天已经暖和起来,傅瑶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刚沐浴过的长发已经擦干,拢在身前,有一缕散发好巧不巧地滑入了衣襟中,黑白分明,看起来格外引人遐想。
谢迟闲散地倚着迎枕,盯着傅瑶看了会儿,忍不住出声催促道:“早些歇息,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哪里就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了?”
话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下,随后笑了起来——
这是早前傅瑶拿来劝过他的话,他那时不以为然,没想到竟然还有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一天。
但傅瑶的态度却比他要好很多,并不用三请四催,也很听劝,随即就合上礼单吹熄了桌上的灯。
傅瑶自己也有些困了,她掩唇打了个哈欠,如往常那般往床上去时,却忽而被谢迟抬腿绊了下,吓得惊呼了一声,而后又被谢迟拉了一把倒进了他怀中。
外间伺候的丫鬟听到动静,凝神听了听,并没听见主子传唤的声音,倒是听到了隐约的笑闹声,便及时止住了脚步,没有进去打扰。
“你吓到我了,”傅瑶跌在谢迟怀中,惊魂未定的,倒也没顾得上心猿意马,瞪圆了眼指责,“你怎么这么,这么……”
谢迟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笑问道:“我怎么了?”
傅瑶伏在他身上,腰间还搭着他的手,一时间没敢乱动,生怕又撩起火来。
这些日子两人亲近了不少,闲暇时凑在一处腻歪,有时候过了头,便难免会招得谢迟起反应。
因着先前说定了,谢迟并不会强迫她如何,每到这时,会先问她可不可以,她不答应,便会自己熬过去或是自行纾解。
傅瑶并不清楚男子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个样子,但看着谢迟那样,总觉着应该是不大好受,心中也很是不忍,上一次就险些要点头了……她是不忍见谢迟难受的,若是再来一次,八成就要说“可以”了。
但究竟可不可以,傅瑶自己也搞不清楚,拿不定主意,准备等到再见着长姐的时候问问她的意见。
谢迟察觉到傅瑶身体僵硬起来,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顺势翻了个身,直接将她抱到了旁边的枕上。
“睡吧。”谢迟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沾染上些许香气,“放心,我不勉强你。”
谢迟对傅瑶从最初的冷淡,到偏执欲操控的亲近,直到如今,过渡到了相对平和的阶段,维系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平衡。
他这个人冷心冷情,但却并非是没有心,傅瑶对他的喜欢纯粹又热烈,傻子也能感受到,更何况他这么个敏锐的人。
傅瑶那日替他委屈难过,又一脸认真地说着“不管他们了,我对你好”的时候,谢迟只觉着心中一动,终于开始回应傅瑶的感情。
傅瑶对他的爱那样浓烈,他只回应十之一二,但傅瑶却已经心满意足,高兴得很了。
等到了姜老夫人寿辰那日,傅瑶破天荒地醒得很早,但却并没有起身,趴在床头看谢迟梳洗穿公服,高兴道:“我今日要去姜府给老夫人祝寿……”
“你已经讲过许多遍了。”谢迟语气中带着些无奈,但却并没有不耐烦。
从前谢迟对傅瑶的事情漠不关心,傅瑶有事也是同谢朝云商量,但随着两人关系日益亲近,傅瑶会同他聊着闲话,谢迟虽然仍旧没什么兴趣,也都会耐着性子听着。
傅瑶看他束好了腰间的玉带,勾勒出好看的腰身来,傻笑了声,又道:“今日我应当会回来得晚些,你不要专程等我,也不要因为我不在就索性把晚饭给免了。”
谢迟撩开纱帐来,看着她问道:“你这是准备多晚回来?”
“不好说……看老夫人留我多久吧。”傅瑶如实道,“若是往年,我前两日就已经住到姜家去了,如今是不方便了才没提早去。她老人家已经有许久没见过我,应当是有许多话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