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继续思索着,很笼统地说:“那臣……大概会出其不意吧。”
范小圆:“怎么个出其不意?”
“臣不知具体怎么回事,不知该怎么举例。”他顿声,又想了想,尽量详细地说,“就是这种事……不可能挨个拽着议论的人说没有那回事,正常的解释都会被认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臣急于洗脱嫌疑,可能会找一个旁人都想不到的说法,他们觉得太匪夷所思,或许反倒会认为是真的。”
范小圆似乎懂了点,又没全懂,于是追问:“比如呢?”她接着直接给他设计了一个场景,“假如……假如你现在没进宫,要考科举。这时候有人怀疑你……嗯,逛窑子?这种传言会影响仕途,你怎么办?”
麟德贵君悚然一惊:“陛下?!”
“我就打个比方!纯打比方!”范小圆指天发誓,麟德贵君的神色放松回来,思忖了一下,肃然说:“那臣就说自己去找的男娼。”
“啥?!?!”范小圆目瞪口呆。
“……臣也只是打个比方,纯打比方。”麟德贵君强调道。
“不是……我知道你在打比方。”被惊呆的范小圆缓了一缓,“但你这不能解决问题啊……□□影响仕途,你嫖男的还是女的都影响仕途啊!”
“……咳。”这种话题实在搞得麟德贵君有点别扭,他咳嗽着缓了一缓,又说,“是这样,陛下,当之前的传言是说找……姑娘的时候,臣说自己是去找男人,首先推翻了这个传言。出现了一次推翻后,原本轻信了传言的人,都会转而对这件事更谨慎。”
“嗯……”范小圆思量着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这就像是很多微博热点事件带来的影响,事情刚出的时候,大家会义愤填膺地上去骂。出现了一次反转,大家就谨慎了,多反转几次,围观群众多半不会再有明确的站队倾向。
“那嫖……男娼的问题你怎么解决?”范小圆追问道。
麟德贵君从容不迫地说:“一步步来。”
范小圆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首先要找一个有才华、有名气的清妓来编这个故事,可以当真去找他,而且可以不顾众人议论,去得很频繁。”
范小圆点点头:“然后呢?”
“过一阵子,想办法放出风声,表示自己只是欣赏他的才华,见面只谈诗词歌赋,不提其他。”麟德贵君顿了一顿,又继续笑道,“最后花钱把他赎出来,让他自由成家去,从此他忙于家事无暇再与臣见面,臣也完全不去搅扰他,有关龙阳之好的传言自然不攻自破,臣交友只看才德不问出身还能传为佳话。”
范小圆:“……”
她心说贵君你狡猾起来很狡猾啊!
她想了想又说:“可是实行起来不会这么如愿吧?这种事……变数会很多啊。”
“自然。如果当真遇到,必定不会如臣说的这样简单。”麟德贵君温和道,“臣只是举个例子。要点在于,最初时要从旁人设的套里跳出来,自己重新划一个套,自此让旁观者顺着自己的路走。”
范小圆:卧槽?!
她恍悟中无比震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带节奏吗?!自己竟然在让一个古人给她讲怎么带节奏?!
范小圆你个废物!
她木然良久,感慨着拍了拍麟德贵君的肩头:“贵君你这智慧真是贯穿古今啊……”
麟德贵君一哂,思及她今天先后两次提及做官的事,出于谨慎,颔首轻道:“臣从未想过做官之类的事,陛下……”
“唉,我知道!”范小圆摆了摆手,遗憾地靠在了用来挂幔帐的木框上,“你要是真能做官可太好了,准能有很多治国的好主意。而且有个这么好看的朝臣,番邦来朝咱也有面子啊!”
“?”麟德贵君有些发蒙地发觉她似乎真的没有试探他的意思,然后愈发不懂这位九五之尊的想法了。
二十一世纪。
范小圆在挤公交上学的路上又翻了翻论坛,发现经过一夜发酵,论坛里对于事件的议论已经发展到了猜测她是不是在成心吊着宇文客上,某些匿名帖子非常阴暗刻薄,一口一个绿茶婊。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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