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置河朔安于这面子上的臣服,不过亦是保持平衡之道,成去非想起父亲的话,自然又念及西北同范阳卢氏交好的叔父,心中思绪渐清,便仍回到正题上:
“国库之空,才是症结所在。既不是一日两日空下去的,自然不会一日两日就能满了。”
他早从度支部查了相关存档,自祖皇帝以来,人口登记造册数,以及田亩税收,皆只见其减,不见其增,照理说,祖皇帝创业始,天下未定,同今天不可同日而语,可一切竟朝反着去的,岂不荒谬?
如今,连军情之急,都这般逼人,再想到夏日涝灾,成去非的目光彻底沉入夜色中去了。
回到府上第一件事,便是准备细读王朗那两卷文稿,算算时辰,猜琬宁应安置了,不想过木叶阁时,见窗子竟还透着光,便举步而入。
外室四儿歪在榻上正睡得沉,成去非落脚很轻,往书案处探了一眼,正瞧见琬宁以手支颐,昏昏欲睡,却仍强撑着不倒,烛台尽在咫尺,他真怕引得一场火,烧掉王朗一生心血,届时就是到王公明坟头,自己都无半点颜面。
他先把那烛台缓缓移到另一处,才轻轻把琬宁推醒:“困了便歇息吧。”
琬宁睡眼惺忪,抬眸的刹那仍是混沌的,等看清是他,顿时睡意全无,一下清醒了。
成去非目光在她身上略略一转,也未做声,只收拾手底文稿,琬宁不知此刻是几时,柔声道:
“已经整理好了。”
竟这般利索,倒替他省了功夫,成去非低笑一声:“你合该生为男子,女儿身可惜了。”
琬宁却并不喜听这种话,不由闷闷说道:“我不要生为男子。”
她罕见的那点倔意再次显露出来,半垂着面,微微上翘的嘴角,正被成去非瞧得一清二楚,饶是道出略带情绪的一句话,可仍是那朵弱不胜衣的花,不堪一击。
成去非腹底的火蹭蹭直往上窜,伸手便扯她入怀,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一壁咬着她小巧的耳垂,一只手早滑进她领口放肆游弋起来:“这会剐你且嫌无肉,你给我好生养着,待我闲下来,再好好谢你……”
第81章
“谢”字被他刻意往重里咬了几分,柔软的女体就在他怀中,无意“嘤咛”一声,好似受到惊吓的小兽胡乱推搡着,成去非钳紧了她,隔着亵衣,握住那尚不能盈掌的丰腴——远比这具身子来得更为柔软可感,少女干净的味道瞬间淹没了他整个人。
俯首便可见她纤长的脖颈,他唇角依旧压着迟迟不肯泄出的一声喘息,眼前这朵花,大可折去做案头清供,又恨不能此刻便打破毁灭,好似只有撕碎了蝴蝶的翅膀,才知道它美在何处。
他如此轻薄,紧绷的唇线落下幽深一句:
“日后,我来做姑娘一个人的衣冠禽兽可好?”
冷冷哑哑的声音却似滚烫的熔岩,灼得人心惶惶,他低眉一垂眼间,仍是在那神坛之上,自有孤家寡人的轻盈。
琬宁衣衫早乱,面上的红霞彻底往四下蔓延,她到底是十几岁的姑娘家,又羞又惊,忽被他这么囚在怀中,大行无礼之事,多少有些恍惚,粉唇微微翕动,正不知该如何反抗,身上重力忽骤然消失,再抬首间,成去非已抽身而立。
朝服未除,他依然是乌衣巷方俨峻整,嶷然自守的大公子。
王朗的文稿被他重新置于怀间。
一念清净,烈焰成池。
而琬宁两只手还在颤个不停,慌乱地拢着衣裳,整个身子仍是酸软空乏的,好似方才那一幕只为梦境。
她哪里能应付得来乌衣巷大公子。
深情不过自赋,爱欲流过,六根流过,她自然不会知道,成家大公子不仅是那知万重非的人,亦是既已铸定之人,安能轻易打动?
知一重非,进一重境,亦有生金,一铸而定。
于她,只有自事其心一条路可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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