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感激不尽,她就这一个女儿,自然是盼着她上进的,何况自打四娘子进了杜家女学,石姨娘每次过三房的门都要嗤笑一声,于是掌家的田氏就背着明殊将大娘子和二娘子送进郡主府补习,等补习了一段时间再去考试。
没想到大娘子和二娘子居然双双考进了卢氏女学。
举家阖乐。就连圆滑的三房太太田氏,也忍不住在府里摆了宴席,请了娘家的亲戚与一些明府的故旧大肆庆祝。虽然是女学里最低级的外舍,可那也是卢氏女学不是?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呢。上回大房哭哭啼啼不就是为了进卢氏女学么?
除了大房。
四娘子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她本来就爱争强好胜,总想要处处证明自己不比嫡出的姐姐差,可谁知道如今明府上下的小娘子,除了她在排名第二的杜家女学上学,其余的姐妹都在卢家女学。让她脸面上如何受得住?经此一事,她心里将三娘子恨得越发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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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乖巧懂事名列前茅的卢娇娇就这样开始了与竹娘、月奴的逃课之旅。没想到这逃课只要有一次,那便会有无数次。
卢娇娇没想到月奴每日过得这么有滋有味:
她跑到西市的骡马牲口市场与唃嘶啰来的马贩子探讨如何养大马驹;
她与瞻云馆驻守的回鹘使臣夫人结为好友,教对方如何梳妆;
她还在粮食店问询交趾的水稻是一年几熟;
在都亭西驿偷看铁匠打铁都要瞧一整天的热闹。
……
反正除了课堂,就没有明月奴不感兴趣的地方。娇娇就总劝说月奴:“总要上心些学堂里的事,我姑姑说你天赋秉异,若是能将在外头的心思放在学习上,只怕大有进益呢。”
月奴总是嗯嗯啊啊的点头,却问她:“你说坐船从这汴河一路漂流而去,沿途看尽三山五岳,当如何逍遥自在?”
娇娇气急。
没想到过两天月奴真的收了心,认认真真坐在课堂上,娇娇诧异,却听得夫子宣布:“如今你们也到了年纪,能挥的动马球了,我们上舍要组建女子击鞠社。”
女学里众学子欢呼,她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从前年岁小的时候就曾经羡慕的看着年纪大的娘子们在球场潇洒挥舞球杆的风姿,如今自己终于能圆梦了自然欢呼不已。
卢馆长管着御术,就由她来分管击鞠社的事宜:“人人都可加入选拔,最终获胜者将进入击鞠社,正式上场的有五人,剩下五人可为替补轮值。等练出来,便可参加京中女学们的比赛,优胜者还可在金明池庆典上比赛。”
就有小娘子在下面说:“这回我们可要战胜杜家女学!”
“就是就是!上回我堂姐参的赛,说她们只输了一球,真不甘心!”
卢娇娇也转过头与月奴、竹娘说:“可不是?当时我也看了,咱们卢氏女学已经连着五年都输给杜家女学了,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又被人家得了一球……”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月奴举起手臂:“夫子,我报名!”
击鞠是前朝就流传下来的运动,场地有草地、泥地、沙地三种,场上只有一球,或以木头所制,或以皮革缝制,如今多流行木头球,参与者各个乘马,分为两队,手里持着长长的球杆,将拳头小的马球击入对方球门为胜。
世人有诗赞曰:连骑击鞠壤,巧捷惟万端,便是称赞骑马击鞠的英姿。
前世里月奴虽然深爱这项运动,可见杜轻臣喜欢女子贞静,便总是压抑自己,不去参与任何击鞠活动,临死前听着外头女子马逑队的说笑声,她当时就想:若能再来一次,自己定当为自己活着。
如今好容易等到这机会,她毫不犹豫就举手示意。
这一次,她谁都不让了。
卢馆长赞许的点点头:“明月奴,第一个报名。”
就有人以崇拜的目光盯着明月奴,陈尚柔尽数瞧在眼里,她愤恨的咬咬嘴唇: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最得人心?从前在内舍班里,明月奴虽然是后进来的,可大家有事都喜欢寻找月奴拿主意,有花宴也第一个邀请明月奴,就连平日里闲聊也都以明月奴马首是瞻,明明她陈尚柔才是内舍第一名!
如今到了上舍,大家也逐渐崇拜、尊崇起明月奴,她明月奴到底有什么好的?!每日里上课似在梦游,被夫子点到后说些歪理邪说,还经常不是这里疼就是家里有事,却偏偏已经渐渐有同窗喜欢上了月奴,处处听她号令,她明月奴凭什么!
第47章烦请这位郎君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