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里雪白小巧的兔子睁着眼睛,神色复杂的思考人生。
他在做一道步骤繁琐的数学题。
倘若捻一根毛线需要一百根兔毛,那织一条围巾需要多少根兔毛?
答案是:他要被薅秃了,即将变成第一只无毛兔。
闻溪脑补了一下自己浑身上下没有毛的样子,吓得兔躯一震,这么一吓他才想起来戒指里存放着他从小到大掉下来的兔毛,取出来在桌子上堆成毛绒绒一座小山。
闻溪长叹一口气,托腮在桌子旁看着那些软乎乎的毛毛,绞尽脑汁地想怎么织围巾。
最终还是在系统爸爸的指导下,他借助体内那点微乎其微的灵力,将软兔毛揉捻成更粗一些的毛线绳,接着又盯着宛如拉面般柔软洁白的线发呆。
他坐着许久都一动不动的,过了一会儿又猛地站了起来,取来纸和画笔,又耐心地磨好墨,小心在画纸上勾勒出一条围巾的款式。
他本来想把围巾全部染成淡褐色,在上面织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结果被系统无情的打击了。
系统:“我建议你有自知之明一点。”
闻溪垂下头,觉得系统说得非常有道理,就把围巾改成白底黑纹,一片单调的白茫茫,上面织一只黑线勾勒的兔子。
系统:“其实这也很难为你了。”
闻溪将毛笔一搁,却踌躇起来:“我总觉得有点太简单了,楚澜会不会不喜欢啊?”
系统冷漠道:“呵呵。”
小兔子织的他还会不喜欢?
系统“他肯定如获至宝般狂喜着收下来,一天亲围巾上的兔子一百遍,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戴着围巾,从此和围巾融为一体吧。”
闻溪嗫嚅道:“那……那也不用,我就在他面前,他那么宝贝围巾干嘛?”
系统:“……”
好想一条围巾缠死着对gay里gay气的东西。
闻溪索性将自己揉好的线都拿过来,铺了张小毯子在膝上,又笨拙得地削了两根竹枝做针,有模有样地将线绕在针上,低着头严肃地织起来。
……
其实完全不知道怎么织。
闻溪:“系统,给我开视频教学。”
系统:“我死机了。”
闻溪抱着不服输的劲儿织了好几天,看着勉强织出来那巴掌大一块歪歪扭扭的网,几乎要泪洒现场。
有些东西,果然需要天赋的。
然而每天擦药的时候,他看见楚澜那欲言又止,带着期盼、亮晶晶的眼神,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关起门来回去苦着脸拿起毛衣针,一边织围巾一边接受系统的言语羞辱。
系统:“啧,你的手真是白长这么好看。”
系统:“出错了吧,哈哈哈哈其实刚刚你又绕错了线。”
系统:“你在织口罩吗,像个小鸭子。”
闻溪:“……”
好想用手上长长的针戳爆他的狗头。
他长叹一声,复杂地看着手里这团皱皱巴巴的玩意,上面凝聚着他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更饱含着他这几日宛如公开处刑般受到的系统羞辱血泪史。
这种东西,他怎么送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