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渔感觉身子便大好了。
她找来谢广,一同商议采桑宴的表演者受邀名单。
今日是个大晴天,亭台水榭里的玫瑰开的正好,
阳光透过薄纱般的云层,洒落在亭台水榭的每一处角落。玫瑰园里,各色玫瑰争艳斗丽,红的热烈如火,白的纯洁如雪,粉的娇嫩如霞,黄的灿烂如金。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仿佛是大自然的珍珠,随风轻轻摇曳,散出阵阵醉人的芳香。
姜渔和谢广并肩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每一步都踏在花香与阳光的交织中。他们停下脚步,站在一座精巧的拱桥上,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偶尔有几只金鱼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这玫瑰园真是越来越美了。”姜渔赞叹道,她的目光在玫瑰花丛中流连忘返。
谢广躬身作陪,自然也是赞叹不止,这燕地恐怕也只有西月楼有这样美的玫瑰,这可是独一份的。
“都是谢管家的功劳。”
谢广笑道:“夫人哪里的话,都是花匠养护的好。”
“这表演者名单我看了,以往的采桑宴,这受邀者有什么讲究吗?”姜渔一边低头给鱼喂鱼食,一边问,珍珠和青栀则一左一右的陪着,不远处,守着一列训练有序,持枪带刀的银甲卫,而亭台水榭弯弯的檐角上,一个黑影正抱着刀靠在屋檐上假寐。
谢广侧身看着姜渔精致的眉眼被初升的朝阳镀上一层金光,美艳不可方物,仿佛下凡的神女,不由得呆了呆。
珍珠捂着嘴轻咳两声,才唤回了谢广的神志,他神色慌乱地低下头,平复了下心情。
真是罪过,他居然看夫人看呆了,难怪燕王把夫人当宝贝,这样的女子,放在谁家不给当成宝贝似的捧着,出去都怕被惦记。
谢广深深地呼吸几下,才语调平稳地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这采桑宴的表演受邀名单,一向挺随意,殿下不在意这些,只要保证宴会上歌舞升平就好,都是老奴自己做主,定了些琴棋书画比较精湛的小姐们。”
“只是这些年这么坚持下来,恐怕这些小姐们已经有了一种默认的形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接下来的宴会,全凭夫人做主。”
谢广甚至都不敢再抬头看姜渔,这夫人就跟那会勾人的仙女儿似的,生怕自己不小心被她勾去了魂魄,闹出什么笑话。
姜渔轻嗯一声,抿唇思索起来。
一夜大雨过后,空气中都是清新的雨水味,混合着花香,令人心情愉悦,若是有琴,她真想抚上一曲,这样的美景勾的她有些手痒。
“照你的说法,那这陵县的贵女们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
谢广愣了下,而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般,犹豫着说:“其实。。。。。。最初我们燕地的贵女并不学习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她们更爱骑马射箭,后来好像是从南边学来的,琴棋书画开始在世家贵女中流行,最先是在皇室中流行,后来就传到了这些世家贵女中,于是这些女子开始瞧不上那些整日只会骑马射箭的小姐,觉得那些都是粗汉们学习的东西,女子就该娇养着。。。。。。”
姜渔听到这个说法,顿时觉得好笑,她忽然想起了黄都尉的家的小姐黄姚,正是因为从小喜欢舞刀弄枪,骑马射箭,才被这些所谓的贵女们排挤,嫌弃她不入流。
“等等。。。。。。你是说这个风俗是从南边传来的?”姜渔忽然想到,燕国的南边,那不就是她的家乡王都吗?
王都的女子们从小都要被拘在家里学习针黹女工,琴棋书画,从来都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个顶个的秀气娇弱,养出来的个个都是娇娇小姐,风一吹就要倒了。而且她们那边不许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肤,女子以肤白为美,越白净越好看。
她初来燕地的时候,觉这边的女子都十分豪爽,穿衣风格也十分大胆,大部分的妇人都穿着可以露出胳膊的上衣,裙摆也不必遮住绣鞋,还可以看到裸露在外的小腿。
不像她们那边,裙摆必须遮住绣鞋,有时候还常常会被裙摆绊倒,这也是为什么那边的小姐走路都是莲步轻移,因为一走快就容易跌跤。
谢广点头,默认了姜渔的想法,“可是我们王都这些年几乎没有与燕国的皇室有什么交流,这风俗怎么会从燕国的皇室开始流行。。。。。。”
说到这里,姜渔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了燕红月的名字,她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不成最先是从燕王。。。妃不是,燕红月身上流传出来的?”
没等谢广肯定,姜渔的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了前因后果。
“难道是因为谢清池?”姜渔惊呼道,“谢清池之前在我府里。。。。。。他回到燕国。。。。。。认识了燕红月。。。。。。然后燕红月开始模仿王都女子的风格,这个风俗便开始流行啦?”
不得不说,姜渔猜到了完整的真相。
谢广在姜渔惊呼的目光中默默地点头,表示这一切正如姜渔猜测的这般,一字不差。
可是姜渔却觉得十分狗血,就燕红月这样的还能引起这样的风潮?还一直传到了陵县。。。。。。等等,谢清池在陵县!所以这风俗便传到了陵县?!
虽然真相就是这样,但是狗血的让她咋舌。
“额。。。。。。”姜渔摸了摸鼻子,表示这事实的真相狗血的让她说不出话来。
谢广自然知道姜渔为何会觉得狗血,实在是这些燕地女子模仿的实在是不伦不类,燕地的女子与南方的女子比较起来,长的更高大,骨架更大,而像姜渔这样地地道道的南方女子长的更加小巧。
南方女子的神态动作,浑然天成,毕竟是从小学习的,而这边的世家小姐都是半吊子,模仿这些动作神态神韵十分违和,有种王婆涂胭脂装妙龄少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