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姜渔才有力气打量周围的景象,床帐被高高挂起,房间里灯火通明,她的两个大丫鬟都守在床边,而谢清池,倒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站在边边上。
只是眼神殷切地看向她。
姜渔看到他不由得有些腿软,扭过头错开他的目光。
青栀:夫人果然还在生燕王的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咳咳,阿渔,你感觉如何了?”谢清池边往床边走边问。
青栀和珍珠对视一眼,按理说,这个时候她们俩应该退下,可是青栀实在不放心,珍珠也不放心,于是两人围在床边,没给谢清池腾位置。
谢清池站在外围,盯着将头扭过去的姜渔,心中涌起一阵无奈,看那丫头都不肯看他,显然是生气了,他略微思索了一番,板起脸对着两个防他跟防贼似的两个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同夫人说说话。”
珍珠闻言,震惊地抬起头看了谢清池,连带着青栀也十分震惊,两人似乎没反应过来,谢清池又说了一遍,“我同夫人说说话。”
燕王的威压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之前他只是收着自身的气息,这会儿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的人,身上那股气势可不是开玩笑的,仅是这么一些,足以让珍珠和青栀马上跪在了地上。
“殿下,夫人的身子还没好。。。。。。”青栀即便冷汗津津,仍大着胆子说。
谢清池点点头,“我知道的。”
而后珍珠拉着青栀一同出了门,临走之前,两人还十分担忧地关上了房门,但并没有走远,守在房间门口,按青栀的说法,若燕王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举”,她定第一个冲进去。
屋子里的两个电灯泡终于出去了,谢清池顿时觉得如释重负,脚步轻快地朝床边走去,一屁股坐下来,盯着那个黑黑的顶说,“你瞧瞧,你生病的这一整天,你的两个大丫鬟都敢给我脸色看了,也就是你,纵着她们。”
谢清池的语气里有些无奈,一只手没忍住,伸到了那顶上。
姜渔的髻早已凌乱不堪,加上躺了这么久,头都软塌塌地铺散在杏色的床单和枕头上,了那么久的高热,她圆圆的小脸上染着一层朝霞,明艳艳的,红唇轻启,洁白的贝齿轻咬住嫣红的小嘴,唇珠微微嘟起,好一副美人姿态。
谢清池的手从姜渔的顶沿着她的背脊线往下,划过脖子,又落在她的肩膀处,激起身下之人一阵战栗,她忍不住出一阵惊呼,“谢清池,你要干嘛?”
姜渔防备地抱着身上的被子,一脸警惕地盯着跟前之人。
与此同时,守在门外的两个丫鬟在听在姜渔的这声惊呼后,都险些破门而入,还是珍珠沉着一些,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青栀,并对她摇了摇头。
青栀正要同她争辩,只见珍珠悄悄将房门掀开一条缝,两人扒在门缝里往里看,看清里面的情形,二人的心才放下来。
谢清池失笑,坐在原位没动,手却捏上了姜渔红彤彤的笑脸,粗粝的掌心划得她生疼,姜渔咧起嘴不服气地嘟囔。
“你这个丫头,人不大,气性倒是大,还记仇呢?”
姜渔怂了怂鼻子,点头。
昨夜她以为是梦,才敢那样同谢清池叫板,这会儿梦醒了,看到谢清池,人就怂了,她还是有些怕他的,更何况,她昨晚那么同他胡闹,姜渔觉得,以谢清池睚眦必报的性子,指不定得怎么报复她呢!
她那双圆溜溜的杏眼里,写满了不服气。
谢清池没忍住,又去揪了一把她的鼻子,直到某人顶着一只红萝卜似的鼻子,才堪堪罢手。
“好啦,别生气了,昨晚。。。。。。是我的错,我一时没忍住。。。。。。。所以才。。。。。。”谢清池哪里对别人这么低眉顺眼过,也只有在这个小丫头面前,才能做到如此。
今天一整天,他已经没有怎么抬起过头了,更何况,在谢清池的字典里,对自己的女人忍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问题,跟自己的女人道歉,从来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谢清池的态度倒是让姜渔有些吃惊,而后她心头一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可就是这么轻轻一动,身上的酸意就止不住,心里头对谢清池的埋怨又涌了起来。
姜渔伸出自己肉肉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谢清池的罪行。
“昨晚。。。。。。虽然是我招惹你在先,但是我求饶的时候你还不放过我!我都哭的那样惨了,你果然是个狠心之人!对自己的夫人都毫不怜香惜玉,你听听我的嗓子!你看看我的身上。。。。。。”
姜渔边说边用那双泪汪汪的杏眼看着谢清池,语气好不可怜,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门外两个偷偷盯着屋内局势的丫鬟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不由得红了脸,尤其是青栀,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珍珠轻轻掩上房门,拉着青栀退了几步。
“瞧你的脸红的,好了,这下放心了吧,燕王现在肯定不会再犯糊涂了,夫人好不容易醒了过来,要是他连这点分寸都把握不住,你放心,我就算丢了性命也要同你一起去骂他!”
床边的谢清池适时地打了个喷嚏,惊的姜渔立马打住了话头,谢清池又要伸手去摸她的顶,却被姜渔躲开了,她哑着嗓子道:“你听到我说话没?”
纵然嗓子哑成这样,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娇滴滴的,甚至那尾音还微微上扬,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谢清池的喉结滚了滚,眼眸暗沉了几分,顶着姜渔投来的目光,他十分郑重地点头,“听到了。”
姜渔见他态度良好,心里的气不由得消了几分,但马上又撅起嘴抱怨道:“还不止这些呢,你害我病情又加重了,喝了这么多苦药,你得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