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一块睡午觉而已…”
“她有自己的床,干嘛要爬到你的床上来!”
谢柔跟阿春对视了一眼,只见她张了张嘴,终于低下了头,紧紧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因为谢柔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单打独斗,被认定为问题少女。
阿春是她唯一的朋友,阿春性子柔弱,谢柔保护她不被欺负,两人时常出双入对。今年谢柔住校,阿春也搬到学校陪她。
俩人在一起玩久了,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俩人在搞同性恋。
谢柔看向自己的舅舅,那个性情暴躁的中年男人,他肥大的耳垂红彤彤的,显然是被“同性恋”三个字臊了脸。封闭落后的小镇,这是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的三个字啊!
舅舅只顾着骂谢柔:“你妈把你这么个拖油瓶留给我们,自己一抹屁股过好日子去了,现在你还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对得起谁!”
谢柔沉声说:“我也可以走。”
“你走,一没本事二没手艺,你能走去哪里?让你在学校读书,不好好读,搞东搞西,现在搞出事情来,你说怎么办?”
教务主任的意思,搞同性恋这种事,对学校的声誉是极大的影响。反正两个女孩是不能在一起学习了,总有一个要退学。
舅舅说:“马上就高三了,这时候退学不厚道啊!好歹让这死丫头拿个高中文凭,将来也好出去打工!”
“她们睡在一起多少人看见了!这传出去,我们学校还怎么招生!”教务主任态度很坚决:“你们家长自己商量,退一个吧。”
“我们阿春是绝对不能退学!”阿春母亲态度坚决:“阿春成绩好,年级第一名咧!退了学,一辈子都毁了!”
谢柔舅舅说:“那我们也不能退!”
“明明是你们女儿来睡我们家阿春的床,就该叫她退!”
谢柔舅舅着急上火道:“凭啥!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捉奸还要捉双呢!”
家长越吵越离谱,教务主任听得脑壳痛,让他们回去吵,在学校闹,影响甚是恶劣。
而谢柔从始至终,背靠着墙看着天花板,未发一言,临到末了她才说:“阿春成绩好,我成绩差,我退学。”
。。。。。。
当天晚上,谢柔听到舅舅和舅妈房间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舅舅:“她爷刚刚打电话过来,非要把这丫头接回首都继续读书。”
舅妈:“这要接走了,以后抚养费咱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绝对不能让那边儿的人把丫头接走。”
“不然怎么办,难不成真让丫头退学?”
舅妈轻哼了声:“退学就退学呗,让她在咱家店里打工帮忙。”
舅舅连忙说:“这不成,要真退学,她爷知道了还不闹?到时候打起官司来,咱们理亏。再说,丫头明年就满十八岁,咱们拿不到抚养费了,留着她反而吃亏,不如送出去。”
谢柔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谢柔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哥哥被判给父亲那边的家人,在首都生活;而谢柔则跟着母亲这边儿,在南方小镇生活。
母亲另嫁,而父亲因事故过世后,谢柔就被判给了舅舅照管,虽然爷爷多次要求要把谢柔接回首都生活,但是舅舅死都不同意让谢柔过去,宁可闹上法庭,而理由是:爷爷年迈了不能照顾小孩。
当然,谢柔知道,舅舅不是舍不得她,而是舍不得爷爷家每个月汇过来的高额抚养费,这笔抚养费,让舅舅家在小镇过得滋滋润润。
两天后,一辆首都军用牌照的小轿车驶入小镇,停在谢柔家的院子前。
从车上下来的模样英俊的年轻人,与谢柔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是谢柔的哥哥,谢谨言。
他来给谢柔办退学手续,把她接回首都继续念书。
哥哥谢谨言来小镇之后,并没有立刻带谢柔离开,而是去了学校,跟学校方面详细了解开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