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反复了四五次,嗝也被她灌的水给撑没了。
周漾在一旁看着,实在忍不住笑。
等了一分钟不打嗝之后,林软兴高采烈,直拍着小胸脯喊:“好了好了好了!”
周漾下意识地就抬手,揉了把她的脑袋。
揉到一半的时候,周漾就僵了僵,见林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才放下心来。
风荷湖边今日人比较少,几对情侣坐在湖边草地说说笑笑,林软和周漾就坐在一条石凳上看河灯。
风荷湖是帝都大学的一大景点,学生会在这边放河灯,外地游客也总来放,故而一入夜,河里就会飘起盏盏灯火。
灯火光亮柔和,晚风徐徐。
林软弯下腰,手肘撑着膝盖,捧脸。
周漾也略略弯下。
林软看着河灯,脑袋不转,只轻声开口:“听说你大一第一个学期没来上学?”
周漾顿了顿,也没问林软哪儿打听到的,“嗯”了一声。
见林软没下文,周漾自顾自坦白起来。
陈碧秋和他在谢师宴当天的车祸他平铺直叙了一下,虽是不掺卖惨成分的轻描淡写,林软却听得心情沉重。
“……车祸之后,我在医院躺了几个月,伤得倒不重,就是那段时间……精神比较脆弱,然后看了挺久的心理医生,我后来来上学也一直是在看心理医生的,到大三才恢复。”
那时周漾整日整日的做梦,总是梦见那场车祸,梦见被陈碧秋撞死的人来找他。
陈碧秋撞死的那个男人已经是胃癌晚期,没得治,所以他们家非常爽快的接受了物质补偿,但这并不能缓解周漾心中深重的罪孽感。
那时他钻进了牛角尖,总想着,为什么自己要同意和陈碧秋回家,不回家就不会发生车祸了。
为什么自己没成年,如果自己成年了有驾照了,那开车的不会是陈碧秋。
他有一段时间几近精神崩溃。
心理医生总是让他想些开心的事,为他寻找以后的人生目标,可他总觉得,人生到此就打止了。
即便是后来好了一些,他也没有办法再去联系喻子洲、联系蒋小宇,联系曾经的老同学,更没办法去联系林软。
——何况林软拉黑了他,不想再跟他联系。
读大学的那几年,他有无数次想去找林软,可他有一个身患艾滋病自杀的爸爸,有一个醉酒驾驶撞死人坐牢的妈妈,他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解释,也不想让林软看到几经变故之后,和从前不太像的、有点落魄的自己。
两人在风荷湖边聊了很多。
晚上到底还是冷,见林软拢了几次外套,周漾提出送她回家。
在林软家小区外面,周漾开了自己的车。
林软微愣,他怎么……把车停在这里了?
周漾走回自己车前,拉开车门,从里面抱出了一束茉莉。
“这个,送给你。”
林软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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