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说过,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萧潇的教训在她脑海里重播慢放,让冒出头期待春天的小蜗牛又胆怯的缩回了硬壳之中。
周漾进入了竞赛的关键准备期,成天不见人影。
运动会过去了,日夜担心的学考过去了。
夏天来临的时候,林软才恍然发觉,高二已经无声无息从指缝间溜走。
从高二到高三,不过是笔画上多了一横,这一横却生出了好多交杂在一起,无从理清的事。
李晓薇要去参加播音主持的集训了。
一去大半年,不单单意味着无法见面,也意味着林软没办法再住在外面。
好在到高三,学校宿舍会因为艺术生的暂时离开空置出多间,学校向来对下一批将要奔赴战场的学生格外宽容,高三寝室,并不会做什么硬性调配。
并不是所有人一早都做好要学艺术的准备,高二快结束的时候,很多人才开始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一门可学的东西,用以在高考时获取相应的文化成绩优惠。
喻子洲就选择了编剧。
编剧这一项大家都没有太多基础,集训见效也快,不止是他,班上也有好几个同学做出了相同选择。
林软也有过片刻的犹豫,可她向来做事优柔寡断不够果决,犹豫着犹豫着,就错过了选择的机会。
周漾的参赛时间在暑期,具体的林软也不清楚,只知道周漾今年大概率不会参加期末,因为要去竞赛集训营。
下一次见他,应该就是高三。
到时,成败已见分晓。
她不知道竞赛集训营的压力有多大,只知道在学校的周漾已经是日渐憔悴了。
她偷偷摸去机房看过他。
机房里的竞赛生不说个个蓬头垢面,但确实是双眼无光的。
他们喝大量的功能性饮料,甚至有个别需要开服药物才能保持精神的集中。
大家都是天之骄子,自诩智商过人,同级别的较量里,却仍须付出超越常人的努力。
毕竟在这场关于未来的博弈里,谁也不想吊车尾成为失败者。
在这种时候,林软总是能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和周漾的差距,不止是周漾,而是与所有肯努力的人之间的差距。
她的堂哥林湛,不学无术,却在去年年初毅然决然地退学决定重新高考。
第一次考试成绩自然是可想而知,可他又读了一年,文化成绩待高考之后揭晓,专业成绩早已先行一步出来,她那个成天无所事事花天酒地的表哥用超越常人的耐心和天分,拿到了帝都美术学院的半张门票。
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好像有某些东西在破土而出。
林软听了好几场优秀毕业生的宣讲会,脑海中的某些轮廓似乎已经更为清晰。
在现行阶段,她和很多人一样,都是没有目标的,很多人甚至大学快毕业了都很难找准自己人生的定位。
那不妨先为自己找到一个更为优越的,有更大可能实现未来祈愿的平台。
——考上一所好大学。
高二最后的那段时光里,林软变得很沉静。
班上很奇怪的刮起了一阵折叠川崎玫瑰的风潮,换做平日,林软一定是积极参与分子。
下课时,她托腮看着别人折叠,同学让她试一试,她却只摇着头,轻声拒绝。
那段时间萧潇又来过一次一中,托林软转交一个笔记本给杨洛。
林软没看,但也能猜出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