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普威看着这份奏报,双手颤,这是为何呢?他闷声问,何至于此?
那日,他站在城楼上为这个儿子送行,赫连长泽亦曾回眸望过他,早知道那就是最后一眼,他一定多看看自己这个儿子,告诉他要凯旋而归。
如今,一字未写,一语不留,就这么撒手人寰,走得倒是干净!那么,长泽你,可曾怨过恨过父皇?
当赫连长泽战死沙场的丧报,跟赫连长泽攻下西凉五座城池、致使西凉向大渝俯称臣的捷报一同传达朝堂时,朝堂愕然一片。
兵部尚书徐宸杰登时泪洒朝堂,他有悔啊!那夜,是他踏进了天牢,也是他向皇上提出让三殿下领兵出征的议案。
如今,真是不敢细想,一想,就会察觉细思恐极,那时,三殿下就想好结局了是吗?所以,才一心一意要解除婚约!
吴国公当即老泪纵横,难怪,三殿下当初要跟小女解除婚约,原是这么一回事!
他又何尝不明白,三殿下出征,是替谁挡了祸!若不是三殿下请旨出征,出征的就是他这个老家伙!
他这一把老骨头,又经得住几回折腾呢?西凉来势汹汹,他又不擅长6上征战,一去无回也未可知。
这么好的殿下,可惜了,是他吴海平没命有这么好的女婿,也是他小女吴清越没这份福气!
丧报即出,满朝皆哀。
吴清越在得知赫连长泽战死沙场的那一刻,坦然一笑,她早知道会如此,从牢里见他那一面开始,就知道。
后来,出征那一日,她在京都十里外的长亭里,悄声目送他远去,那背影,只需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诀别。
那是山高水长不相逢的诀别,也是就此罢休的放下!
他那样的人,心死了,双羽折断凝血,怎么可能还愿意活?他不会允许自己独活,活不成的!
在这整个京都,没有一个能留住他赫连长泽的人,大渝上下,也没有什么是他赫连长泽放不下的!
那么赫连长泽你,知道不知道,还有人,是终其一生也走不出你的影子了啊!
笑着笑着,终是泪如雨下。
不过很好,我想得通,也放得下,即使留住你,你也不会快乐,与其你郁郁终生不得志,不如你就这样战死沙场,那是你跟她的约定,也是你们至高无上的荣耀!这是你跟她最好的结局!
至此,服气,也罢手!
当晚,一骑从国公府使出,往城外的朝阳观而去,马上的人,隐隐稳不住身形。
赫连长澈缩在小小的窗子下,死命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他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四姐姐走了,三哥也走了,再也没人带他一起玩了,再也没人默默地将自己的糕点推给他,再也没人笑着说“长澈,过来,给,你爱吃的松子糖!”
不是说好了要给长澈带松子糖的吗?
不是说好了再等等,等长澈长大的吗?
不是戴了平安符的吗?怎么就没能平安归来呢?
松子糖,长澈还可以吃,只是再也不是三哥给的了!
长澈也可以照常长大,就是长澈不能给三哥看他长大的样子了!
平安符带了也没用是吗?那长澈再也不求了!
原来,平安符保不了平安!这世上,也没有神明,他们听不见长澈的祈求!
那么,三哥你,还能来一趟长澈的梦里吗?三哥,长澈真的很想你,长澈想再看看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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