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双眼睛,太熟悉,又太陌生。
这个人,就是跟三哥一直在对战的人吗?
一想到三哥的处境,是被这个人所逼迫的,她内心就不安起来。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过冰冷,太过强势,无形中让人畏惧!
她侧眸瞧着给她当倚靠的小丫鬟,心里纳闷,这样的人,不知道莲蓉怎么会觉得很好?
行得飞快,那种不适感渐渐又上来了,她索性闭了眼,兀自回想起自己的母妃。
母妃留给她的那支簪子,此刻就在她衣袖里,她借着抱臂取暖的姿势,在衣袖里慢慢摩挲着那支簪子。
行了这一路,她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自拜别三哥后,就不再有悲伤。母妃说过,这就是命,她自知逃不过,也无路可逃。
只是,上清寺里,她有了秘密,那是意外。
这场意外,她自知不可在意,是秘密,不会开花见天的秘密。
但是,那双眼睛,是她为数不多的、想深深记在心里的一横,重重的一横。
比如,那股松木香,至今可闻。
比如,他的臂弯,温暖可枕。
比如,那只大掌,厚实。。。。。。
正当她回想起那人温厚的掌心时,忽闻一声惊呼,跌撞一震,翻栽出去,紧接着,就不知所以了。
嘈杂惊呼一片,萧洵回眸,忽地勒紧缰绳,看一眼,便勒马回跑,朝那一团冲过去。
惊呼嘈杂,阵脚已乱。
萧洵翻身下马,宋寒面色惊惧地开辟一条道来,他急急地跑过去。
车驾已倒,马儿只剩最后一口粗气,而那个人躺在小丫鬟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他紧跨一步,靠过去,就是这一瞬,他看见从她身下蹚出一片殷红,在漫天飞雪里,极其醒目。
环视一眼周围数百人,个个惊惧无比,无一人敢上前来。
顾不得许多,他弯腰,将人拾起来圈进臂弯,检查那团血迹的出处。
宋寒紧赶过来,惊惧之下,急唤“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肖策跟言池这才从慌乱中反应过来,紧迈几步,急急围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住了在场所有人,送亲队伍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围上来,有人现,那个小丫鬟已经没了生气。
萧洵抱着人,一时不知所措,宋寒到底年长些,见唤不醒人,就伸手去探鼻息,幸好,还有气。
北风催急,风雪抢道。
他抱着人,稀里糊涂地飞驰,终是回到了关阳城。
此刻,军医就在屏风后面就诊,萧洵却怔住不前,怎么会如此?人马还没出界,意外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宋寒跟肖策、言池二位使臣,就在他身后,他顾不上,他只记得,她被圈在他的怀里,裹着厚裘,一直不曾醒来。
他怔住,不为别的,只想一样,她若是就此醒不过来,会怎样?
而一旁的几人,皆紧锁着眉头,此事,很棘手,却又心思各有不同。
肖策紧锁着眉头,是因为,此事跟他预料的不一样,难道这一路,还有别的暗手?
言池却是暗自思索,这一趟,处处是蹊跷,这差事不好办不说,现在只怕是惹火上身!
萧炎火急火燎地赶来,纵使他一贯言行无羁,此刻也一言不,他皱着眉头,盯着屏风前的那个人呆,心里婉转,现在该怎么办?
晚来风急,寒风吹斜了六瓣花。
不过半日,地上已落了三尺来厚的积雪,看这架势,这一夜,雪不会停。
唐雎抖落肩上的积雪,呵一口气,拉开门帘,进了营房。
他一进去,里面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正是他的师傅跟师兄。
“雎儿,冷着了吧?”先生朝他招手,“快来歇歇!”
唐雎眯眼,露出一个笑来,脚步加快,边走边笑说“是挺冷的,师傅,我们来煮酒吧!”
赫连长泽也勉强挤出一个笑,难得三人聚在一起,趁着雪天,煮酒一杯,也是一番趣事,他也出声附和。
很快,温热的酒气晕染起来,整个营房里,弥漫着微醺气息。
酒刚满盏,尚未来得及细品,营房外便传来了声响,有急奏。
赫连长泽腾地起身出门,唐雎紧随其后,一出门,当头便是一身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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