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催,残月隐,新阳现身,今宵伊始。
捧一抔晨光,跟残月挥别,执剑策马,奔一个郎朗青天。
云生将伤口隐藏在衣衫下,她牵着马,在西马荡大草原慢走。
明日就要大战,赫连长泽督促各位将军整顿大军,集合军马前往古城墙,整个大营,从上到下都很忙,忙得没人留意她。
她没有走太远,在能看见大军的地方停下,寻一处新草地,仰面躺着,望着上方的碧海青天。
怀里揣着那张面具,还有搜来的解药,她昨夜倒出来数过,三颗,最好的那种。
加上自己现有的解药,刚好够管一年,不对,严格来说是十一个月。
如今,她是被刺杀的对象,解药就别想再有了。
十一个月,可以用来做很多事,也可以什么都做不了!
新阳初照,很温和,暖洋洋地,她眯起眼,听着不远处的号角声和军马令,竟是如此的安详。
她想,她是真的爱上了这地方!
她就这么假寐了过去。
马蹄阵阵,旌旗生风,大军过境,尤为惊鸿。
云生在心里绘画,绘画领兵为帅的那个人,也绘画他身后的千军万马。
方敢站在离赫连长泽最近的下方,他瞧不见云生,心生疑惑,不是有了侍卫吗?人呢?
他暗中曲肘,轻撞一旁的唐雎,悄声问“云侍卫呢?”
唐雎知道云生受伤的内情,但是为了军心,他装作不知,他环视一周,然后悄声回道“不知,兴许一会就来。”
他就是胡乱一说,搪塞方敢的,哪知再一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人一马一狼崽,穿破晓风,踏着新阳而来。
她到底是绘画不出那个人的英姿,所以折身回来,她要用眼看个清楚明白,用心深深牢记。
千军万马,她只为他而来!
众目睽睽,她直奔他,毫无怯意!
她终于有了主子,从此刻起,她真的是他一个人的侍卫了!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她执剑单膝跪在他面前,以一种宣誓的姿势,从没有过的光明正大,称他一声主子,亦自称一句属下!
赫连长泽昨夜嘱咐过,让她好生歇息,好生养伤。但她此刻出现,也不是坏事,毕竟下头的将军们,明显自动屏蔽掉了疑惑。
他温声道“起吧!”
她朗声说“是!”
她以一种绝对的虔诚,立在他身侧,于此刻起,她是一个合格的侍卫!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侍卫!
步兵先行,骑兵随后,最后是骑行如风的先锋营。
云生策马跟在赫连长泽身后,随大军前往古城墙,时间充裕,大部队行军匀,几乎是驱马行走。
她望向前方密密麻麻似稻田方块般的步兵阵营,心中腾升起前所未有的豪气,这一切似乎都跟她有关,她亦是其中一员。
荀泠跟谢奇分别担任先锋左右手,此刻,他二人领兵就跟在身后,她不敢朝后看。
她大致可以猜测出,横颜是左先锋,现在由荀泠携原先的铁骑三营补上,如此部署,可谓万无一失。
安来坐在她怀里,气定神闲,也活似一位将军,云生垂眸瞧着它,悄声对安来说“安来,不许跟我们自己人玩惊马,要是遇到敌人,那就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