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生这话,荀泠跟唐雎现在听懂了,听明白了,但是脑子更懵,更不够使了。
“什么?死士?棋子?”荀泠惊呼出声,整个人几乎弹跳出去。
唐雎在懵懂中尽力拨乱改正,将纷纷扰乱的头绪理清,然后沉声说“如果是死士,那就说得通了,北燕来犯,斥候营未送回消息,且都死于槐花林。如果是此人所为,之前模糊不清的,现下将它们贯穿起来,便能组成一条完整的线来。”
赫连长泽已经失声,唯有心惊胆战,他用眼神质疑,盯着云生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也是那里的?”
云生点头,无比肯定,悄声道“是!他才是真的那个!我们都被骗了!”
他才是真的那个,我不是,我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眼的幌子!我们都被骗了!
赫连长泽踉跄后坐于地,脸色煞白,他颓然撑地,嘴唇轻颤,张开又闭合,如此反复,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真是好狠的招!”
云生轻轻抬手,欲要拉他,但是她手臂已经使不出力了,两个人差点跌坐在一处。
她悄声道“是呀,好狠的招!真是费尽心机,用心良苦!”
唐雎心神最稳,跨步过来,将赫连长泽搀扶过来,让赫连长泽半倚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拉云生。
这时,荀泠才从这惊骇中抽出神智,他反应过来后,也赶忙伸手去扶云生。
云生却是不让他们扶,她歇过了这一口气,自行踉跄着走向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人。
她用卢雨剑划开那人的衣襟,果然,里面滚落出一个皮软面具,这面具一看就是上好材质所筑成,比之她们先前那些铁的,强了千百倍。
云生伸手拾起面具,拿起来端详,后又对着自己脸颊比划一下,将面具揣进了袖里。
她又用剑鞘磕碰那人的胸怀和广袖,最后伸手摸出了一个小药瓶,她将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拧开瓶盖一看,里面好几颗解药,都是最好的那种。
她这一番动作落在身后三个人的眼里,三人便各有不同的心思。
赫连长泽知她是在寻解药,他当然希望她能寻得,那是能救她性命的啊!当然是越多越好!
荀泠起初不知她此番动作是何意,当看清那小瓶的时候,他惊疑出声,“此歹人,抢了姑娘你的解药,真是该死!”
唐雎却是微微皱眉,解药?什么解药?为什么那人知道姑娘的解药是什么?他抢姑娘的解药又是做什么?
赫连长泽已经压下内心的惊骇波涛,他察觉出唐雎的心思,为了不让他多想,赫连长泽便伸手揽住他肩头,安抚了两下,示意他放心。
唐雎抬眼盯着近在咫尺的师兄,微微歪头以作询问,赫连长泽跟他对视,狠狠点头,以为回答。这一切,都在无言中!
然后,赫连长泽将视线挪到还在对尸体呆的人身上,温声问,“云生,还能自己走吗?”
云生将解药紧紧握在手里,盯着尸体出神,好半晌才声,却是答非所问,“长泽,此人应该是甲等三人里的一个!”
其余两人不懂其意,赫连长泽却是明了的,他心思瞬拨动,甲等里的人出现在此,因为什么?
而云生杀了甲等里的人,说明她一直在苦练,她完成了她排第一的心愿。
同时,赫连长泽也心有不解,“可是,如此重要的人,在此是为何?”
云生这才缓缓转身,跟赫连长泽对视,冷静开口,“真的棋子现身,那,那个假的,做幌子的,就该灭口,以绝后犯!”
唐雎明显感觉靠在自己肩头的人,踉跄了一下,然后呼吸就慢了。
然后几人闻得她轻飘飘地说“如果我没猜错,背后那人把我放在明处当幌子,只为吸引你的视线;真棋子在暗处,自有一番作为,却也不会惹疑。”
“如今,真棋子要灭我这个幌子的口,无外乎三个原因,一,杀了我,然后指认我,以此脱身或者继续潜伏;二,怕阴谋暴露,杀人灭口,纯粹为杜绝后犯;三,此人跟敌军有勾结,毕竟从巴伦湖那里起,他就一直在暗处跟着我,眼看敌军那队斥候没将我奈何,他才在天堑峡谷设下伏击。”
她说的轻巧,听的人却是心生浪涛,惊骇无比。
太多疑问了,赫连长泽率先问出了第一问,“你去巴伦湖做什么?”
云生瞥见唐雎跟荀泠变幻莫测的脸,轻启薄唇,替他们解惑,“是,唐将军跟荀将军想的没错,我也是死士,不过我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赫连长泽哪料到她就这么认了自己的身份,他本还想着替她遮掩下去。
他几乎是对云生怒吼出声,“你胡说什么?我问你去巴伦湖做什么?”
云生将视线移到赫连长泽的脸上,苦笑,“没胡说,我就是死士,是个从一开始就是被丢弃的死士!把我放在你这里,就是为了迷惑你的视线!”
云生也在崩溃的边缘,她也几乎吼出声,但是她极力压制,她做不到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