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静静望着卢雨,忽然闻得敲门声,她将剑掩盖住,起身开门。
开门一看,云生瞧见立在门外的正是赫连长泽,她先是一惊,后侧身,让他进来。
赫连长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温声道“有没有烫伤膏?给我一瓶!”
云生以为是他受了烫伤,立即伸手逮人,急道“有,烫到哪里呢?快进来,我给你上药!”
赫连长泽努力挤出一些笑容,温声道“不是我,放心!”
他瞧着云生焦急的样子,又补充道,“是唐雎,烫伤了嘴巴,你快把烫伤膏给我吧!”
云生赶紧撤身回去拿药,心里暗自纳闷,唐雎嘴巴被烫伤,赫连长泽是怎么知道的?就算知道了,怎么会亲自来寻药?
这事,不简单!
她将药放在赫连长泽手上,轻声道“先厚涂一回,一个时辰后,拭去,再薄涂,如此反复三回,便可大好!”
赫连长泽嗯一声,轻轻拍她的手臂,温声道“好,记住了,你早些歇息!勿必好生歇息,不可胡思乱想!”
云生点头,也轻声道“记住了,你也是,早些歇息,养精蓄锐!”
赫连长泽辞了她,立即往唐雎营房那边去,瞧着他的背影,云生心里一沉。
就她的观察,赫连长泽心里有事,且很沉重,不是战争之事,是私心事!
他不说,她也不会问,她什么都可以做,唯有他的私心事,她毫无办法。
自救吧,自愈吧!但愿赫连长泽不会被打倒!
她早已明白,世人皆苦,唯有自救,且要一直一直不停地自救,方能活下去。
活下去,三个字,是那么的不容易!
荀泠一直于暗中注意着唐雎这边的动静,他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瞧着赫连长泽走了,他便急急忙忙地赶来。
嘿,刚到唐雎门口,又见赫连长泽折了回来,荀泠脸色霎时一沉,滑身出去,生硬地挡住赫连长泽的去路,冷声质问他,“你不是走了吗?又来作甚么?”
赫连长泽瞧着他不友好的动作和神色,心里酣然,但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于是撩袖一扬,将手里的小瓶举给他看,“喏,你看不见吗?”
荀泠瞧着他手里的药瓶,心里一沉,他刚刚怎么没想到给唐雎寻药,只顾监视,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一茬,真是该死!
觑着他渐变的脸色,赫连长泽又不阴不阳地挤出几个字,“我可不舍得唐雎受半点伤,我喜欢他打紧得很!”
额!
紧跟着送香囊来的云生,刚冒头就听到了赫连长泽这不阴不阳的一句,当即止步,满脸愕然,她一抬眼就跟荀泠对了个正着,且都是一脸惊愕。
云生心乱如麻,赫连长泽如此重的私心事,竟然是因为唐雎?
荀泠先是惊愕,后又心生恼怒,赫连长泽这是何意?
就在他要质问对面人是何意时,一抬眼就对上了一脸错愕的云生。
于是四目相接,除了愕然,还是愕然。
两相愕然,失语失神。
赫连长泽心里生出一丝好奇,他都如此刺激荀泠了,荀泠怎么还没暴走掀人打架?过去,他跟自己可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因此打了不少架,常常挂彩。
他盯着荀泠的眼睛,荀泠看的不是自己,而且他眼里还有慌张,他慌张什么?
就在赫连长泽好奇荀泠慌张什么的时候,就闻得荀泠喃语,“。。。。。。姑,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赫连长泽脑子一懵,心间咯噔一声清脆响,他急急折身,就看见云生在十步之遥,一脸愕然。
这是,全都听见了?赫连长泽暗道一声完了。
“云生!”他切怯唤她一声,云生懵懂点头。
“你怎么来了?”他又忽然大声问她。
云生呆了几瞬,然后抬手,退却衣袖,露出手里的香囊,轻声解释道“刚王爷走得急,香囊丢了,我唤您不住,就跟了过来。。。。。。”
原是他心事重,压根没注意到香囊落了这件事,也没听到她的呼唤。
赫连长泽呆愕一瞬,随即又恢复常态,温声道“那也不必急着赶过来,夜里凉,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