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长途跋涉,于两日后的傍晚,终于抵达居岐古城墙,大军在城墙三十里外安营扎寨,赫连长泽立时派兵探取战况。
很快,信吏来报。
三日前,北燕突袭,上将军许宇胜临时为帅,铁骑六营主将蒋其朋为先锋,合并六营、七营铁骑奋力御敌。
结果,不尽人意。
主帅蒋宇胜被一箭穿心,硬生生靠最后一口气撑到自己主营才倒下,没有倒在敌人前方,已是最后的倔强。
步兵主将苏明枫身中数箭,死撑御敌到最后一刻,最后被敌军主将拦腰砍断,身异处,尸骨无裹还。
接连损失两员大将,步兵营死伤过半,铁骑伤亡惨重,士气大降,主将蒋其朋举剑四顾,心里茫然。
援军若是还不到,这百年古城墙,他就真的守不住了!
守不住古城墙,北燕大军一路南下,若是取了主营,越过大青山,宁原、扶风、临安三郡将被北燕铁骑碾压侵占。
若此三郡不保,那北燕取北地九郡,便如探囊取物!
所以,古城墙不能失守!
蒋其朋死命御敌,终于撑到了第三日傍晚,闻得主营援军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他口吐鲜血,晕死了过去。
昏死前,他只一个念头,如此战况,他还有何面目见王爷?
赫连长泽静坐于主位,信吏跪在下方汇报战况。
方敢等二十几位将军都在场,闻言,都十分愕然,现场一片静寂。
这哪里只是不尽人意,明明就是惨不忍睹!
主帅主将死了两位,威名影响何其大,这就是出师不捷!
赫连长泽没有怒,只沉声问道“北燕突袭,在这之前,斥候营一点消息都没探得?”
信吏垂头,沉声如实回禀,“回禀王爷,斥候营全营死于城墙外的槐花林里,无一生还!所以北燕突袭,蒋大将军跟喻上将军毫无备战,临时摆阵不及,两位才亲自上阵。”
大军突袭,毫无准备,能撑到援军到来,也已是极限了。
“如今死伤如何?”赫连长泽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信吏俯触地,悲怆道“回禀王爷,四万步兵死伤过半,已不足两万!步兵主将苏明枫将军身中数箭,最后被敌军拦腰砍断,被敌军铁骑踩踏成泥,尸骨无还!”
“铁骑六营、七营合并为一营,为蒋其朋将军所率领,伤亡过三成,蒋其朋将军撑到援军到时,已重伤昏迷!”
情势严峻,损失如此惨重,下头将军们无人言语,都陷入沉思。
赫连长泽手握成拳,指骨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他面色凝重,扫视下方,亦是无声。
他不用问都能想象出敌军伤亡的情况,这不仅仅是我方未备战的原因,也有敌军预备太充分,军马强悍,早有野心,筹谋已久。
北燕大军驻扎在新塘大草原跟巴伦湖中间,与居岐古城墙遥遥相对。
此布局,可谓嚣张至极!
此时,北燕大军回营,战告捷,营里一片喧嚣欢愉。
主帅降令,当犒赏三军,杀牛宰羊,醇酒芳香,兵将皆欢。
北燕三皇子萧洵端坐于上方,一身褐衣,横眉俊目,器宇轩昂,霸王之气,浑然天成。
他举杯敬谢三军,也无多话,只叮嘱一句,“放开食,适量饮,谨防敌国大军夜半偷袭!”
大渝国援军今日傍晚已到,大渝国三皇子、如今的北晋王亲自为帅,这些消息,他可是掌握得一清二楚。
他只听说过赫连长泽此人,还未与之正面交锋过,不知其本事深浅。但他被众兄弟忌惮至此,想必不是善茬!
要不是他的扑蝶郎暗中查得赫连长泽被猜忌被忌惮被排斥,内政不稳,他也不敢从父皇那里请旨,誓要吞下大渝北地九郡,使其俯称臣!
放出这样的豪言,委实是兵行险着。
因不知对方深浅,万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他赫连长泽会不会铤而走险,出其不意,真来个夜半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