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泠呆立在原地,姑娘这是清醒过来了吗?
可是姑娘那模样好可怕,看着就知道她好痛苦,整个人都扭曲起来。
“你出去!”她嘶吼,嗓音破裂,声音颤抖。
荀泠无奈举起双手,慢慢退后,一脚踏出房门,便闻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叫,那是痛苦至极的声音。
荀泠闻声颤抖,他不忍姑娘如此痛苦不堪,喃喃出声,“要。。。要怎么帮你?”
他脑中忽然闪过马车上那张侧脸,笑颜清澈,眉眼有神;跟眼前这极力忍住痛苦的脸相比,千差万别,怎么也联系不起来。
云生忍到极限,她面容扭曲,双目红瞳,身下被子已被她撕扯碎乱,她忍不住痛苦嘶吼呻吟。
她脑子里只剩疼痛和赫连长泽这两样,疼痛使她混沌要暴走,赫连长泽又使得她清醒要压制自己。
“。。。。。。赫连长泽”,她忍不住喊出声,她压抑不住暴走的毒素,斗不过这寸寸撕裂她的爆痛。
荀泠僵在门口,姑娘这是认错人了,所以,才没伤他么?
他要怎么办,姑娘看起好痛苦,那痛苦呻吟扯起他的神经,他于心不忍。
云生已斗不过皮囊下暴走的剧毒,她痛得翻滚,从榻上滚落地上,撞翻了圈椅案几,茶具跌落一地,碎成渣滓,瓷器碎片扎进她身体,渗出斑斑血迹。
荀泠看不下去了,他一步跨进门,将人从地上捞起,将其死死禁锢在怀里。
他能明显感觉到怀里人的克制压抑,但她还是颤抖如筛糠般,他将榻上被褥扯起来,将人紧紧裹住。
安顺在门口早已乱了心神,见荀泠将人禁锢住,略略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只见姑娘已经挣脱开,将荀泠一掌推了出来。
云生在最后一丝清明里,将那人推出去,关上门,将自己锁在房里。
荀泠撑住门框才稳住身子,立稳后,才弄清刚刚生了什么。
随着一声哀鸣,房里传来一片噼里啪啦声响,大概是姑娘忍不住痛苦,在房里乱撞所致。
荀泠伸手推门,推不开,里面反锁了,他急急叩门。
“。。。。。。不要进来,嗯。。。啊。。。。。。”
那声音撕裂破音,闻之心颤。
撕裂,碰撞,重物落地时的闷塌声,屏风翻到,器具炸裂,迸溅有声,声声并重。
安顺急得团团转,自言自语,“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办,荀将军,怎么办,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荀泠一手扶额,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嗷呜。。。嗷呜。。。”
安来先前被砸晕了,此时从角落里翻出来,它耳朵带血,声声呜咽。
“嗷呜。。。嗷呜。。。嗷呜。。。。。。”呜咽声凄厉,如泣如诉。
荀泠低头,瞧着门边哭泣的小狼崽,怎么都压抑不住心里的苦涩。
安顺要去抱它,它不让,只对着门里哭,大颗大颗莹白泪珠从眼角簌簌跌落,成串成线。
荀泠蹲身,伸手抱,它也不让,一直哭。
大概是闻得安来的凄惨哭声,房里安静了一瞬,接着就是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
“安来。。。安来。。。”
声音在门口响起,哀戚悸动。
“安来。。。安来。。。”
小狼崽闻得回应声,焦急跳起来,扒住门,哭得更甚,“呜嗷。。。呜嗷。。。”
小狼崽的爪子,疯狂地刨门,出刺啦刺啦声响,跟呜咽哭泣交错起落。
“。。。安来,不许哭!”
“呜嗷。。。熬。。”
“安来,你走开。。。。。。我不要你了!”
“嗷呜。。。熬呜呜呜。。。。。。”小狼崽双爪刨门,豆大的泪珠成串落下,它不要走。
“咚”一声闷响,那声音就在门里,状似重物摔倒的声音。
紧接着,闻得凄厉哭诉,“安来,我。。。无法。。。养你。。。了,你。。。你跟他走!”
回应门里的是安来的刨门声,还有切切的哭诉,“熬呜呜呜呜。。。。。。”
“安来,疼。。。。。我好疼。。。。。。”
“安来,疼,长泽。。。。。。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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