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转回原先的话头,云生不愿,双手抬起,一只手捉住一只耳垂,用力揉搓,胡乱揉搓,毫无章法。
罢了,罢了,她真是比那老头的驴还犟!
赫连长泽无奈伸手,打掉她一只手臂,冷言,“松手!那是你那样乱搓的,蛮狠!”
他抬起左手,用食指拇指捏住那已经红了的耳垂,轻轻捻揉,成圆弧型划开回旋,不停揉捏。
云生直觉半边脸颊热,她不偏不躲,就这么微微仰着脸,将耳朵递过去。
“那边耳朵也是,自己揉!按手法揉!”
他故作冷声冷言,也未抵挡住和颜悦色,那眼里的温和,手里的轻柔,皆是藏不住!
云生嘴角微扬,依言,学着他拇指的动作,自己揉捏另一边耳垂。
她是真的不懂,以为一针扎过去就成了,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云生面热心热,如这一室灯豆。
“王爷,您懂的真多!找您,是找对了!”她只是一时尴尬,想找话说,却未察觉出自己言语里的俏皮。
赫连长泽手里狠捏一把,又随之恢复轻柔,恶道“我不懂!”
云生笑得更欢了,一副欠打模样,赫连长泽真想一把捏死她,到底是没有下手。
花针过耳,无疼无感。
但是他手指留下的温度,鲜明炙热。
云生望着他,手握耳垂傻笑,赫连长泽简直没眼看她。
他伸手打翻一罐茶叶,挑挑拣拣,择出两根细筋,轻放进刚刚穿过的眼洞里。
一切完毕,他边擦手边狠道,“明日有得你疼!自己受着吧!犯犟!”
云生笑得合不拢嘴,直呼“不疼不疼,不怕不怕!”
瞧她穷乐呵,他也无话,起身道“滚去歇息,我走了!”
云生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些什么方好,待她收住笑时,人已在几步开外了。
她弹跳起身,疾呼,“我送王爷!”
赫连长泽也不回身,只说“不要你送,呆着别动!闹腾!”
云生及时收脚,愣了半刻,又迈脚跟上,嬉笑道“多谢王爷帮我穿耳!王爷慢走!王爷早些歇息!王爷,明早见!”
不是说她闹腾吗?那再闹腾一些!
没想到他被迫捡回来的这只野猫,还有这么灵动的时候,这一刻,他想起了京都王府里的紫嫣,那孩子也一贯灵动如此。
这是他养的,灵动也是他惯出来的!一股微妙的情绪攀爬上心间。
夜色甚浓,风无声掠过,留下许多柔意。
笑意渐渐从眼里爬出来,爬上嘴角,拉扯得嘴角微扬。
他才懒得理她,穿耳是他愿意的吗?明明就是她自个儿死犟着要穿的!还明早见,明早肿起耳朵见吧!
安来歪着头瞧主人,像瞧傻子般,完了,主人傻掉了,它得管好自己,默默趴着睡了,闭眼,没眼看。
云生对着铜镜左看右看,还不忘看看头上的玉簪,越看越喜欢!
乐过了,又练了心法,云生才安然入睡。
这夜,无梦,好眠。
翌日,依旧五更起身更衣,捞起安来就往前院跑。
可怜安来才从那边潜回来,还未睡热乎,就被迫出窝,它蔫头耷脑。
策马出城时,天色渐明,赫连长泽才看清云生的耳垂,果然红肿的厉害。
“自讨苦吃!说了请嬷嬷,死犟不要,活该!”
风将这些话送入她的耳里,她闷着笑。
哪里苦?一点都不苦!这点肿算什么,她回府抹点药,立时就好了。
她“咻”地打马越过上前去,大有挑衅之意。
赫连长泽冷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总是喜欢自讨苦吃!于是他挥鞭催马,疾驰而去,不过几瞬就将她扔于身后。
她不服输,紧追忙赶,不求越,先拉近距离也是好的。
一路狂奔,在望见大营高墙栅门时,她立时勒马,目送那一骑向前。
赫连长泽也立时勒马,半转马身,回看她。
她立在马背上,笑得张扬,道一声“回见”,便挥鞭打马,踏风而去,留下一道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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