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三更,两人才结束这盘话。
赫连长泽听后,陷入沉思,许久后,才诚声开口,“你今日做得对,别怕,有什么都要告诉我,他们让你探取军营消息,我会择取一些告诉你的!”
听他如此说,云生心里没有欣喜,只有苦涩,她不想的,她忧然开口,“军营里,事关重大,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王爷莫要告诉我!”
赫连长泽望着她,敛住愤怒,温言,“你不用担心,我会筛选,把握分寸,择取无关紧要的告诉你。”
安来不知何时跳进赫连长泽怀里,枕着他的外袍打呼噜,此时,呼噜声尤其鲜明。
赫连长泽垂眸,瞧一眼沉睡的安来,将其弄醒,他一边起身,一边将安来递给云生,沉声说“时辰不早了,你快些歇息,这些事,明日再想!”
云生接过安来,诚声说“是,王爷也早些歇息,明日还有军务要忙!”
云生抱着安来送他出门,他扫一眼安来,那小东西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望着也没用,他是不会带它走的。
夜里的风很大,夜风随意撩起他衣袍,衣摆在他身后飞荡。
这风也很凉,她迎风瑟缩一下,被他察觉到,他便不让她送出门去。
云生倚着门框,看他走出长廊,直到看不见,才折身关门。
枣栗糕已经凉透,她舍不得扔掉,拿起来慢慢吃,这糕细腻,入口即化。
她想着,若是她那时候在廊檐下,他会不会伸手就递给她,那时候,糕还是热的吧!
又想起白日的事,她毫无睡意,总是觉得哪里怪异,她又想不明白。
凤侍卫坠崖,横颜大人出师剿匪,都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人,如今都不在王爷身边,王爷会有危险吗?
云生囫囵睡了一个时辰,然后起身练武,她实在是焦急忧虑。
五更天,她闻得前院有动静,便起身收拾一番,朝前院赶去。
她一冒头,就遇上走出房的赫连长泽,四目相接,她看到他眼下隐有青影,估计昨夜亦是未得安眠。
“王爷!”她俯身行礼。
赫连长泽微微点头,柔声问,“怎的不多睡会?”
云生笑望着他,信誓旦旦道“从今日起,我要随王爷出门!”
赫连长泽闻言,先是一愣,后又无奈一笑,“别闹,赶紧回去睡!我是去军营,又不是应酬,你随着做什么?”
云生不乐意了,她郑重道“我没有闹,就是要送王爷出门,不仅送出门,我还要送王爷去大营!”
为了不让赫连长泽误会,又继续道“我不进去,送到大营就折身回来!”
只是一路相送,她这是在担忧吗?
赫连长泽笑意更多,温声道“那你也得先练好骑术才是!”
这是同意了么?云生乐了,笑意在脸上漫延,似山花盛开。
这一刻,赫连长泽现她的眼很好看,黛眉杏眼,杏眼含光。
她只齐自己肩头,完全还未长开,有朝一日,她也是个耐看的清秀美人。
他侧身对一旁的安顺说“今日送姑娘去马场,姑娘的马,驯马师傅也该驯好了才是!”
安顺在一旁笑眯了眼,连连称是。
他似乎又想起一事,对安顺道“那个南方厨子,今日也该到了,你安排好,务必要告诉他姑娘口味喜好!”
“是,主子莫要操心这些,奴婢都会安排妥当!”
云生在一旁插不上话,只静默候着。
赫连长泽赶她不走,只好由着她送出门。他翻身上马,回眸望她一眼,挥鞭而去。
这是她第一次清早目送他策马出门,马蹄飞踏,背影疏朗又挺拔,她迷恋这身影。
驯马场阔旷辽远,人马众多。
安顺刻意劈开一大块空地,供云生练习骑马。
驯马师曹艺牵出那匹通体枣红色骏马,云生一眼就喜爱上了,眼里都是星星。
那枣红色马儿,长耳俊目,毛色亮,难得脾气温厚。
驯马师曹艺让云生自己先跟马儿熟悉熟悉,他在一边守着,把控势头。
安顺也在一边守着,两人说着话,曹艺说这是匹好马,安顺点头附和。
他心里欢喜,主子专门寻来的,会不好?别说爱马之人喜爱此马,就是自己这个门外汉,也是极喜爱这匹马的。
云生摸摸马儿的面颊,跟它对视,她跟它说话,“你以后就跟着我了,我会待你好的!”
马儿歪头,面颊贴她手,这是在示好。
云生跟马儿相处很合拍,在马场骑了好几圈,一点都不累,她嘴角笑歪了还不自知。